他知道这几天谢琢精神都很差,时常出神,晚上总会惊醒好几次,几乎没睡过个整觉。
等谢琢踩着马凳上车,他小心提议:“公子,要不要去趟千秋馆找宋大夫看看?”
谢琢摆摆手:“不必,自己知道。”说完,低低咳两声。
葛武口拙,不知道该怎劝,没办法,只好闭嘴。忍不住想,要是有个人能管管公子就好。
半夜,谢琢知道自己又在做梦。
他不知道,谢琢几乎过目不忘,
在史馆坐就是整天。
天色渐暗,盛浩元家中有事,先步离开。
除守在门口老内监外,馆内只有谢琢人。
铺开张空白宣纸,谢琢耐心地洗干净笔,重新磨墨。都准备好后,他才提笔蘸墨,在纸面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个个名字——
将军毫不避讳,能在陛下面前提起这个名字。”
谢琢不解:“这是为何?”
“因为陆将军与谢贼是至交好友,陛下当初认识陆将军,还是由谢贼引见。”盛浩元点到即止,没有再多说。结束谈话时,又仿若不经意般询问,“同僚这久,还没有问过,延龄是哪里人?”
“出身宣州清源。”
“家人都在清源?”边问,盛浩元边伸手拿过十八年书册,翻到谢琢提起那处——字不差。
他好像发着烧,额头滚烫,但浑身冰凉,很快,他听见母亲侍女寒枝去找押解差役求碗热水,其中个差役很快应下,脚底碾着雪声音逐渐靠近。
随即,有人抓着他头发,强行撬开他嘴,灌进碗滚烫热水。
他当即挣扎着吐出来,嘴里仿佛燃着把火。
差役把将他狠狠甩开,咒骂句“兔崽子不识好歹!给你水还不
杨敬尧,罗常,徐伯明……
以及,盛浩元。
写完,他搁下笔,用湿绢反复擦拭手指,像是只写下这些名字,就脏手般。
连多日,谢琢都坐在史馆誊写,直到休沐日前天,才将所需内容抄录完毕。
宫门口,葛武见自家公子缓步走出,立刻迎上去。
谢琢眼神黯淡两分:“清源在咸宁七年,起过时疫,家中父母在那场疫病中相继离世,不过留下薄产,延龄又幸得忠仆照料,才不至早夭。”
盛浩元不免唏嘘:“是莽撞,不料延龄身世如此坎坷。”
说着,顺手将书册放回去。
他心想,应该是他多心。虽然都姓谢,但谢衡祖籍并非宣州清源。另外,如果是谢氏余孽,断不会大大方方地依旧用这个姓氏,还参加科考,入朝为官。
况且时间太短,他来之前,谢琢确是在看咸宁十八年那册才对,否则无法将内容记这详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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