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琢不动声色地偏移开谈话重点:“无碍,文体无贵贱,民间话本也有精彩玄奥。”
盛浩元不赞同:“虽是这说,但民间百姓,不懂经史子集,受他们追捧话本多是白话文,遣词粗鄙,多坊间俚语,更逞论精妙奥义?”
本就不欲与他争辩,谢琢回答:“盛待诏说得很有道理。”
“对,今日轮到你去史馆中借阅《起居注》,不过不能带出,只能在史馆中誊写。”盛浩元向来不吝于向谢琢卖个好,接着叮嘱,“先前从史馆回来同僚,都说史馆内墨不够润笔,最好自己把纸墨都带上,以免不够用。”
谢琢颔首:“谢过盛待
倒也不是担心什,只是觉得昨晚谢琢状态——就像满是裂纹瓷器,稍不留神,就会碎成片。
不过等他看见谢琢远远站在面摊旁,犹犹豫豫不敢走近,像极围在卖糖糕小摊前稚童,明明想吃,却又小心翼翼地不敢。
又忍不住好笑。
在里间桌边坐下,谢琢听见陆骁问:“蜜煎雕花好吃吗?”
“……好吃。”
第二日,不知道是念着舌尖上微辣鲜香,还是因为别什,循着昨晚印象,谢琢又走到赵叔面摊附近。
正下着小雨,他撑着把油纸伞,远远看着,有些踌躇,不知道该不该过去。
不管是喜欢吃食,还是旁爱好,谢琢总是从最初就会克制,断不曾有这般第二日就再来情况。
“怎站在这里?”
谢琢时以为自己出现幻听,等抬起伞,才发现来确实是陆骁。
其实昨晚把蜜煎雕花拿回去后,他没舍得吃,而是用个白瓷碟盛好,今早出门时还去看眼。
吃完朝食,两人默契地没有同离开。
谢琢到天章阁时,盛浩元正好在廊下,看见他,关切道:“延龄,昨日陆小侯爷可有难为你?”
谢琢收起伞,甩甩雨水:“没有,陆小侯爷只让给其中段释义。”
“还在担心,陆小侯爷知道你曾说他是纨绔,会借机为难报复你。”盛浩元又皱眉,替谢琢不平,“不过民间话本,竟要你今科探花郎去帮忙释义,也只有他武宁候能做得出来。”
他没有撑伞,毫无顾忌地站在雨里,头发上覆着层细细密密水汽。
陆骁大步走到通往里间门边,掀开青布帘回头,眉目张扬,玩笑道:“本侯可是亲自为谢侍读打帘。”
谢琢在原地站片刻,收油纸伞,“小侯爷打帘辛苦。”
微挑眉,陆骁望望谢琢背影,总觉得谢琢今天好像……没把“离远点”四个字写在脸上?
他没提是,大早,他就去谢琢家门口等着,再路慢慢悠悠地跟着谢琢走到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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