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里内侍们都低着头,只有立在御案旁总管高让隐蔽地打量眼谢琢。
这位谢侍读除副极好相貌、写得手好文章外,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,但总能令圣心大悦。
怪不得跟他同为甲状元榜眼都已经外放,单单他,不仅留在清贵翰林院,还升品级。
十九岁侍读,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。
高让将双手拢在袖子,又恢复平时不言不动模样。
咸宁帝见陆骁张嘴就来,无奈道:“你啊,油腔滑调!”又摆摆手,“行行,你来就吵得朕耳朵疼,回你府上去吧。”
陆骁利落行礼,走之前还不忘提醒:“陛下,可别忘那两道御膳!”
咸宁帝挥袖,笑骂:“行,知道,朕还能少你那两道菜?”
陆骁这才心满意足地走。
大殿再次安静下来,只有香炉上轻烟袅袅。
是才看见那里坐个人,随咸宁帝指着看过去,面露思索,随即笑道:“自然记得!还要多谢探花郎牡丹。对,那朵牡丹凋谢前,特意命画师临摹遍,现在,那幅牡丹图就挂在书房里,日夜督促看书。”
谢琢身着绯色官服,更显得眸如寒星,面似冠玉,他身形端直,垂眸朝陆骁施礼:“那朵牡丹能得小侯爷珍赏,是下官荣幸。”
以他角度,恰好能看见陆骁垂在身侧手。
原来昨晚在破庙,他在湿润雨气中闻到股很淡血腥味,本以为是北狄人留下,现在看来,应该是陆骁肩上有伤才对。
真是能忍。
听着咸宁帝笑声,谢琢眼
咸宁帝站到窗边,见廊下那只鹞子已经把麻雀咬死,地面上落几滴血和凌乱羽毛。他忽地开口问:“延龄,你对武宁候印象如何?”
谢琢放下手中墨笔,看向背对他站立咸宁帝。
御极已有二十年,咸宁帝蓄髯,即使穿着常服,身上威势依然极重。
谢琢只看眼便垂下视线,回答:“臣听说,陆小侯爷投壶玩得极好。”
“投壶?”咸宁帝重复遍,片刻后,朗声笑起来。
陆骁随意客套句,相互都不热络。
两人说完,咸宁帝将手里折子放回御案,“你那脑子总是不记人不记事,难得没把延龄忘。”
“想忘也忘不啊,陛下您是不知道,刚回府,管家就追着问,要不要穿文士服进宫,没允,心想文士服宽松,袖子又长,干什都不方便,哪有这御赐麒麟服穿着舒服?”
陆骁接着道,“来路上问过才知道,原来因为谢侍读穿文士服太好看,现在全洛京文士服都要卖空。”
谢琢再次拱手,神情无波,只道:“陆小侯爷谬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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