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他方才所说,又何曾不是在钟仁死后,自己在脑海里反复推测过东西。现在看来,竟果真严实合缝,分毫不差。只不过自己原以为,以老七为人,大约此生之中,都不会应承这个事实罢。
“所以在起初,在老七心里头,真只是想牢牢抓住嫂子,既因为在钟家,甚至便在泊春苑里,都是根基不稳,需要有个可以并肩之人。而同时更重要,便是觉得在嫂子身上,应该还有钟家那个祖传秘方。”
哼。
果然,果然这男人在初始时候,满肚子里面,装得都是阴谋诡计。
秦淮不自禁地便别过脸,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满。可是他心底却明白,这样慢慢说着自己心事钟信,其实并没有真让他动气。
结在心底里很久,只是在家中光景,还尽可以撑住不语,但到这宝轮寺,看着眼前有你过往痕迹所在,听着方才那阵钟声,心里那些话,倒终是按压不住。”
钟信轻轻抬起手,指指远处月光下塔尖。
“嫂子想来不会忘记,正是这宝轮寺,才是你真正跳上同条船地方,从那天起,不论是惊涛骇浪,亦或险滩激流,都是嫂子陪着老七同走来。”
秦淮默默地点点头。
钟信说得没错,正是在这宝轮寺里,自己为钟仁兄弟俩端上加料参茶,只盼着可以借机金蝉脱壳。却不料最终发生意外,在洞察切钟信面前,无所遁形,才不得不与他捆绑在起,同舟共济。
因为自己原比任何人,都知道他是个什样性子,有着什样经历,他口中这样他,才是真正、没有伪饰他。
钟信却似乎有点不安,原本只是挨着秦淮站立身子,在犹豫中,稍稍靠近些,只手,竟慢慢伸过去,悄悄把秦淮右手握在手掌心里。
“可是老七还想和嫂子说,
“只是老七心底知道,这条危机四伏船,嫂子原本是不用上。”
秦淮下意识睁大眼睛,身子不由自主地便转过来,看着月光下依旧面无表情钟信。
这个男人,便是此时说上这些私密言语之际,竟还是那淡然张脸。
“因为老七知道,原本嫂子那时,是要用药迷倒身边那两个人,自己便可逃离钟家。可是事与愿违,那两个本应该同时喝下药茶人,其中个却使诈,不仅滴水未沾,还借着嫂子手,让另个人赴黄泉,所以无奈之下,嫂子既脱不身,又要自保,便只好和那使诈之人结同盟,从此才上这贼船。”
钟信语气淡得像是碗熬得太久茶,可是这些话,却字更比字浓烈,直听得秦淮手心里汗都渗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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