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少爷惯会说笑话,想介俗人,每日家从早到晚,不过都是在内宅厮混,不像您成日忙于外务,天南海北,无所不知,又会有何事能麻烦到。便是有,这在座诸多贵客,又岂会少能人。”
安醒生看他言语便给,声音清脆,加上说笑间,眉梢那颗胭脂痣更是生动得甚是俏皮,天生便有种别样风情,不由眼中便透出份难耐骚痒,因又笑道:
“醒生尚未说是何事,七奶奶倒谦逊上,难不成在钟家人心里,便如此没有地位,求上点小事,便真这般费劲为难,倒是不信。更何况所求之事,阖座众人里,也唯有奶奶才是能人。”
秦淮见他如此说,倒似乎有些好奇,便笑道:“却不知安少爷所说何事,究竟如何倒成能人。”
安醒生眼睛里有丝狡猾得意神情闪而过。
香茶,瞟几眼台上戏。
说实话,这工夫钟信不在身边,在喧嚣宴席里,秦淮只觉自己倒像是只孤独水鸟,面对望无垠水面,无处落脚。
虽说那男人便是坐在旁边,也从不多言,且有时看他副装出萎顿模样,还会觉得阴险可怖。可是他现下真不在,秦淮才发觉,原来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,已习惯和他相处感觉。就算明知他很危险,却似乎也没有初时那般怕。
他正在胡思乱想,担心自己怕不是到“近墨者黑”光景,直在他身后伺候碧儿,却忽然笑着说道:
“安少爷怎倒过这边来,二小姐现下在那边花厅中呢。”
“只因前日家幼弟新得件西洋乐器,甚是喜爱,嚷着要人教她。可是阖家上下,竟无人懂得,只虽知那物洋名叫作梵阿铃,但无奈却全无半分音乐细胞,所以亦是束手无策。今天七奶奶过来,倒忽然想起钟秀曾说过你却极识此物,更曾经曲之下技惊四座,今日既难得到安家,无论如何要给几分面子,抽会子工夫去后宅教教那小弟弟,你看可好!”
秦淮听他这话,时间似乎有些犹豫,正沉默间,安醒生又笑道:
“舍弟年幼,有时难免憨顽,七奶奶若是不惯相与小孩子话,便带碧儿姐姐同去,有漂亮丫头哄着,他自会省事些。”
边
秦淮心中动,下意识深吸口气,抬起头,果然身材高大、仪表堂堂安家大少爷正站在自己面前。
他便站起身,和对方打招呼。
安醒生双眼睛在他眉梢那颗胭脂痣上滑过,又飞快地在他雪白脖颈上停停,笑道:
“这会子过来不是来寻钟秀,原是有点子小事,倒要麻烦七奶奶,才是真。”
秦淮微微怔,面色却不变,笑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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