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婉贞脸上胭脂虽厚,却遮不住这几日蜡黄愁闷脸色。现下听何意如夹枪带棒,在临出门时还要损上二房几句,哪里还能忍住,登时便冷笑道:
“姐姐这工夫看起来身上好很多,倒有精神关心起二房三房小辈,真是有做大姐风仪,妹妹佩服得紧。只是想来老二和他媳妇还年轻得很,掉个孩子,实不算得什,不出半年载,再要上个,也就是。只是倒替姐姐发愁,这大房里头,老大钟仁殁,老三钟礼又只剩下闭眼喘气力气,那个老七算是半个儿吧,偏还娶是个男妻,倒怕是真有无后之虞呢。”
何意如早知道她必要反驳自己,听她话极阴损,却也毫不惊讶,便又淡淡道:
“有后无后,还是只看天命罢,便是老三,也说不准哪天就醒过来,照样娶妻生子,也未
在赴安家祝寿那日清晨,秦淮终又将那守贞锁穿在身上。
只是这次,锁虽未变,然那锁中暗藏物事,却已经换成老七誊写赝品。
在将那方子密置之际,秦淮发现,无论是纸张做旧程度,还是纸上与钟老爷几无二致字体,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,必可以瞒天过海。
他暗暗点头,这老七做事,果然是滴水不漏副好手段。
所以那方子外表再像,内里瓤,却必定早已物是人非。
钟家现下人丁不旺,三少爷钟礼与于汀兰皆是病得不能动,六少爷钟智还远在广州,钟毓夫妇此时算不得钟家人数,所以宅子里真正能去安家贺寿人众,总不过三位太太、钟义钟秀兄妹及老七夫妇。
只不过安家豪奢,在邀请客人之时,都标明可多带贴身仆众,这样服侍起来,客人自是感觉舒心周到。所以钟家各房,便也各自带贴身丫头前往。而泊春苑目前上得台面,自然便是大丫头碧儿。
众人在花厅聚齐时,何意如看看厅中这些人,便不由叹气道:
“想往年若有这般宴请等事,咱们家上上下下盛装出席,那叫个齐整,眼下走得走,病得病,倒真让人打不起精神。本来老六和老二媳妇若都在话,以他二人口齿,便顶得过半屋子人热闹,谁知这会子也不知中什邪,个远行不归,个倒病得没头尾。这叔嫂二人,也算得是有缘有份,行起事来,总是共进共退,倒像是家子般。只可惜老六最关心汀兰肚子里孩子,若他回来知道孩子已经没,还不知该如何心疼难过呢!”
她语气平淡,说又是家中闲言,可是这话听在二房诸人耳中,却偏偏字字如针,扎心疼。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墙,那关于孩子些秘事,在钟家,又怎可能不透到大太太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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