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这个明显是被逼无奈才过来陪床看护小儿子,旁人个都不来看他。大儿子是他亲手逐出家门,女儿因为他重男轻女而关系恶劣,结发老妻早就分居二十年,除张结婚证两人婚姻就是名存实亡,连江雪情现在都推托要工作,没办法来服侍他。
这大概就算是众叛亲离吧?
他病得不光彩,除家里人知道原因,并没有再对外界透露。
合适肾源还没找到,他不打算要大儿子肾,也不打算放弃等死。
庄弘毅胡思乱想番,憋不住,主动跟江修文搭话:“你跟你二哥关系还挺好啊?”
卧室已经被改造得像个病房,塞满各种医疗设备,本来他就喜欢青瓦白墙中式建筑风格,屋里装潢奢华简洁低调,如今这样弄,便显得冷冷清清。
之前他老嫌弃庄瀚学吵闹,成天到晚叽叽喳喳,东句话西句话,说话没个正经,总惹人发笑,像个小丑样,点精英气质都没有,有时候睡觉还打呼噜,吵得他睡不着。
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,直没把他赶走。
现在他莫名想念起这个傻不愣登二儿子来。
好吧,是非常想念。
江修文去盥洗室拧热毛巾,他回到卧室,见到老爸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,扫沉闷抑郁,变得生机勃勃。
老庄总说:“你腿好?没好就出门?”
“你看看你,那冒失,三十几岁也不知道稳重点。”
“明天什时候过来?留下吃顿饭吧。”
江修文听就知道是在和二哥打电话,他内心也顿时熨热起来。二哥要来吗?他能见到二哥?
江修文含糊地“嗯”声,他是不敢主动问,但既然老庄总先开口,他顺
打呼噜也没关系,过来跟他说说话吧。
庄瀚学蠢是蠢,可是有他在就热闹啊。
现在他住在这,安静得像是坟墓样,他有时睡得迷糊,甚至会有自己是不是已经快死错觉。
他忙辈子,六十也没打算退休,雄心壮志还想开创番新世界,想证明自己不输给年轻人。结果还是被病魔和衰老打败。
多讽刺。
尽管二哥最近各种遭罪,但他莫名地对庄瀚学抱有信心,觉得庄瀚学必定不会愁云惨淡、戚戚哀哀。
老庄总聊完电话,手机烫,毛巾凉。
江修文重新去热趟毛巾,拿过来给老庄总,他接过去,自个儿擦脸擦手,对他说:“你跟做饭阿姨说声,让她再多买点菜,今晚可以开始准备,明天你二哥过来吃饭。”
江修文乖乖照做,回到屋子里,捧着本专业书看。
老庄总见他跟个闷葫芦似,越看越不满,怎木成这样?真是个小书呆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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