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了,您放心吧。”陈五拍着胸脯打包票,“我这就开车去买,咱这儿没有,别处也是有的。”
季达明点了点头,把手重新揣进袖笼往卧房走,边走边心不在焉地回忆这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。
事情的起因还是他那个成日稀里糊涂没个主见的爹,早年将商会的一处码头当做抵押给了旁人,如今季家势大,码头拿是拿回来了,却总有人暗中闹事,还全伪装成私仇,当年季达明为这事儿忙得焦头烂额,如今却胸有成竹,只等对方先露出马脚。
只季达明一人时,卧房里的挂钟仿佛格外响,他走进去坐在桌前提笔沉思,胡乱下笔写下几行字,待回神细看时,忍不住笑起来。
“……七月初八,与伊默……”
轻声嘀咕:“你是少东家嘛……”说完又从椅子上蹦下去,跑到厨房门口羞羞怯怯地与李婶说话。
肩头还有些余温,季达明伸手摸了摸,愈发觉得今日的豆浆甜。他记得伊默与李婶学过包饺子,便没有叫人出来,起身揣着手往后院走,撞上埋头唱戏的陈五,心神微动:“叫你抓的药呢?”
陈五茫然地抬头:“给那孩子的药?”
“嗯,郎中开的方子不是昨天就给你了吗?”季达明神情不大愉悦,“怎么回事?”
“抓是抓了。”陈五连忙解释,“但只抓了两副。”
写来写去都是关于伊默的,他顽劣心起,卷袖将重生以来诸事细细记下,也不知写了多久,忽听院前哒哒哒的脚步声,不用抬头便已猜出是谁。
伊默手心里捂着什么往卧房里冲,被门槛绊到,差点摔倒。
“小默!”季达明丢了笔把人一把抱住,吓得声音都变了,“跑这么急做什么?”
“饺子。”伊默鼻尖冒出一层汗,眼里亮晶晶的,小心翼翼张开合拢的手,把掌心里藏着的奇形怪状的饺子递到他眼前,“季先生,我会包饺子了。”
“小默这药天天都要喝的,怎么才抓了两副?”
“少东家,药铺的药都给咱家弟兄们用光了,暂时只能开出两副。”陈五将他拉到墙根下,像是怕被人偷听去,“最近不太平。”
季达明揣在袖笼里的手指动了动,意味深长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“少东家,您看,是不是要……”陈五眯起眼睛搓手指,那模样透着点幸灾乐祸的损劲儿。
“再等等。”季达明拿手拍了拍陈五的肩,“药的事怕是要麻烦你再折腾一下,去别处寻,兄弟们的伤也耽误不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