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白鹤眠有分寸,最多憋憋屈屈地伫在书桌边,心不在焉地泡壶茶,边听封栖松跟千山说话,边把茶水倒在晶莹剔透茶碗里。
“哥,喝茶。”白鹤眠小声说,“不烫。”
封栖松接过,顺便把他搂在怀里:“总待在屋里不闷吗?”
“不闷,外面冷。”白鹤眠捧起茶碗,目光闪烁,“瞧,下雪。”
下雪。
那是他亲哥哥,以己之力撑起封家封家大哥,临终时死不瞑目,担心着他,担心着老三,担心着整个封家。
他不肯说出熟客身份,不是不信任白鹤眠,而是不信任自己。个连亲生大哥期许都要违背男人,能给白家小少爷幸福吗?
封栖松只在这件事上,始终自怀疑着。
他运筹帷幄无法用在白鹤眠身上,他阴谋诡计失去作用。他跪在大哥床前迷茫过,也在祠堂里忏悔过,但切切都抵不过对白鹤眠爱。
辜负兄长信任、没有教育好老三,这样罪孽独属于他,不属于白鹤眠。
。
“你呀……”封栖松把烟按灭在窗台旁,曲起手指刮刮他鼻梁。
永远这般直率就好。
“别想那多。”封栖松低头与白鹤眠额头相抵,淡淡烟草气息瞬间将他笼罩——不是老烟枪身上散发出来酸臭味,而是种夹杂着北风清冽气息。
“可……”
金陵城里雪像江南水乡女子,温情脉脉。
但这样雪在白鹤眠眼里并不温和,尤其是在千山带来最新电报又在催促封老三去剿匪情况下,细雪也能压垮白鹤眠紧绷神经。
“封二哥,定要去吗
背负枷锁人,有他个就够。
他愿意成为封家罪人,在阴影中苟且偷生,可他鹤眠没有错,该辈子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活着。
风吹飞封栖松指尖烟灰,白鹤眠心也跟着悬起来。他不明白封栖松叹息为何而起,只知道封栖松要担忧,不仅仅是自己。
剿匪才是正事。
他忘性大,质问封栖松时有多难过,黏着封栖松时候就有多开心。他把封二哥拉回屋,脱衣服往被子里拱,第二天起床后,还不许千山进屋,因为下人带来消息很可能将封栖松从他身边带走。
“回去吧,又要下雪。”封栖松打断白小少爷,温柔地抚摸他脸颊,仿佛什也没有发生,又变成那个温文尔雅封二爷。
白鹤眠时恍惚,想起不久以前,那个坐在轮椅里封栖松就是这对自己笑。
他隐隐不安。
封栖松也同样不安,他不安源于回忆。
那段血与泪交织记忆深深扎根于封栖松脑海,不是他不想忘,而是他不敢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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