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意气风发封家二郎,早已被埋葬在岁月
见大哥时候不戴眼镜,这是封栖松习惯。封卧柏已经够让操心,他不能再让大哥担心。
黑色瓦片抚摸着天际,寒风带来初雪。
封栖松把冷冽空气吸进肺部,手按在祠堂门上。
冰冷触感亦如他大哥死去时。
“大哥……”封栖松语气里流露出丝转瞬即逝脆弱。
“小少爷年纪轻,伤好得快。”荀老爷子乐呵呵地摸着胡须,心态比封栖松好多,“您别忧心。”
“只是老三……”封栖松闭上双眼。
荀老爷子轻咳着摇头:“不成器!二爷,您这个弟弟不成器啊!”
“何尝不知道他不成器?”封栖松笑容浸染上苦意。
封顷竹死前直叮嘱着他照顾封卧柏,不承想,竟照顾出个祸害。
弦。
青涩感情是克制,是隐忍,是四目相对时发而不可收。
白鹤眠嘴角不由自主抬高些,想回到东厢房去。
在床上疲惫算什?若是能直跟着封二哥,他愿意劳累辈子。
与此同时,身处东厢房封栖松卷起裤腿,荀老爷子仔仔细细地瞧,半晌,大喜:“这几月养得不错,已经大好。”
谁也没问过二十三岁封栖松,愿不愿意挑起封家重担,也没有人问过他这些年累不累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,二十三岁封栖松,是个刚留洋回国,心高气傲青年。
而如今封栖松……
他用力推开祠堂门,长明灯灯火摇曳,柔和光线宛若慈悲目光。
封栖松走进去,跪在堂内唯蒲团上,听着灯油燃烧轻微声响,惊觉自己已经变成满心阴谋诡计副司令。
封栖松可以对不起老三,却不能对不起大哥。
“荀老爷子,您去找鹤眠吧。”封二爷下逐客令,待荀老爷子离开卧房,起身走出门。
东厢房除封栖松藏身卧房,还有点着长明灯祠堂。
封栖松走过寂静庭院,听见白鹤眠兴冲冲地谈天说地,他猛地驻足,却发现那是风声。
他失笑,摇摇头,伸手拢紧肩头风衣,将眼镜从鼻梁上拿下来,眯起眼睛。
封栖松知道自己大好,要不然也不会和白鹤眠在床上胡闹。
他伸出手臂:“这只手偶尔使不上力气。荀老先生,您帮瞧瞧。”
荀老爷子又凑到封栖松胳膊边:“二爷,正常,伤筋动骨百天,您还得养养呢!”
“倒是无所谓。”封栖松叹口气,目光无奈,“鹤眠头上先前撞个口子,他自己不当回事,说还没老三打那巴掌疼,却心疼得不得。”
“……荀老先生,劳您待会儿也帮他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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