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严仁渐背着个药箱,蹲在地上蹙眉闻方正北摔碎酒壶,片刻后神情凝,不顾贺作舟扫过来冰冷目光,抓住方伊池手腕子急切地诊脉。
方伊池在睡梦中哼哼唧唧地翻个身,嗅嗅贺作舟脖子,没醒过来。
“嘛呢?”贺作舟不满地按住小凤凰手腕子。
“酒有问题。”严仁渐句话就把贺六爷说得心提到嗓子眼,不过紧接着又是句,“您且安心,无碍。”
没事就好,等方伊池醒再兴师问罪。
方伊池犯愁地拧眉,余光扫到跪在地上方正北,豁然开朗:“不够,就再上方家给您抢!”
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贺作舟差点又口气没提上来,活生生给小凤凰气死。
可不得,小凤凰翅膀硬,还敢怀着孩子去抢钱呢!
贺作舟又气又急,捏着方伊池耳朵边,舍不得使劲儿,就自己往前凑:“小祖宗哎,甭扯,你肚子……”
话音未落,汽车鸣笛声由远及近。
方伊池你消停两天不成吗?
…………
然而话到嘴边,就剩寥寥数字:“想你想。”
方伊池仰起头,像猫似,颤颤巍巍地凑到贺作舟颈侧,羞涩又含蓄地亲亲。
那触感不比雪花融化来得鲜明,贺作舟却觉得有子弹穿过胸膛,整个胸腔都在震颤。
贺作舟绷着脸低头,瞧见小凤凰睡颜,不由叹口气,只比画个手势,方正北就再次被警卫
“先生?”方伊池没听见后半句话,好奇地抬头。
贺作舟皱眉往远处看两眼,将他按进怀里:“罢,等会儿再和你算账。”
方伊池闷闷地应,蜷缩在先生怀里激动会儿就撑不住睡。
贺作舟等他呼吸平稳,才将黏在小凤凰身上目光暂时投向道路尽头。
尘土飞扬,贺六爷眼底闪过晦暗光,警卫队已经自发地排列在他身后,静默如同雕像。
方伊池嘴唇嚅动几下,贺作舟几乎已经听见他说“喜欢”、说“爱”、说“思念”、说“离不开”,可当小凤凰真开口时,说只是:“先生,好困。”
贺作舟磨着后槽牙,把肩头披风扯下来裹在方伊池身上:“睡吧,有你爷们儿在,天塌下来也不怕。”
方伊池当真困。自从离开北平城为六爷抢钱,他就没睡过安稳觉,如今好不容易抱住自个儿梧桐枝,前些时日困顿就死灰复燃似全来。
“先生怎来?”不过方伊池还记得正事。
连进方家都能气定神闲小凤凰忽然慌,他费劲儿地从怀里掏出信封,怕皱,还用手扯扯,再巴巴地塞进贺作舟手里:“先生,这是娘留给钱,你拿去用,不够……不够话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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