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和你妹妹打小就被拍花子顺走,们翻遍南方也没寻见你,谁承想,你竟然在北平?”自称是方家人男人说着说着,黯然神伤,“你娘因为寻不见你早早离世,你爹在寻你途中遇上马匪,死里逃生,残半条腿。们不是不寻你,是寻不着啊!”
句句恳切,字字泣血,方伊池被突如其来身世真相惊得平地里站不稳,扶着桌子缓缓坐下。
“万禄,先带这位爷下去歇歇。”他耳边嗡鸣声不断,气若游丝,“想想,让想想。”
万禄连忙带着人走,方伊池兀自坐半晌,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,继而是熟悉气息。
贺作
“有先生在,长什记性?”方伊池待贺作舟把扣子系好,扭过头找鞋,等他好不容易把鞋穿好,唤万福打热水洗脸时,万禄嘴里说“南方来方先生”终于来到北厢房门前。
端着热水万福板着脸走进来,方伊池垂着眼帘接过帕子,草草擦两把,这才笑吟吟地向外望去:“听说您找?”
说话间,方伊池心猛地颤抖下,因着来人长相与方伊静有几分神似。
模糊而荒唐念头在他心底升起,小凤凰实际上已经慌,但屏风后睡着他家先生,他面上半分不显,还能勾起唇角笑:“昨儿个大喜,您这闯进来,可不太合礼数。”
“方伊池!”来人面色铁青,显然气得不轻,再细看,神情也万分憔悴,竟是夜未睡模样,“你是方家少爷,怎能嫁给人家当男妻?”
万禄喊声音太响,不仅贺作舟听见,方伊池也听见。
他缠在贺六爷脖颈间手猛地收紧,凑过去轻声细语:“找?”
“甭搭理。”
“人都找上门儿,还怎不理?”方伊池慢吞吞地翻身,慵懒劲儿从骨子里透出来。
他轻轻踹开贺作舟,弯腰捡前日脱掉扔在地上暗红色长衫,继而瞥贺作舟眼:“先生。”
哐当声,是万禄失手砸落手里盆。
方伊池无声地叹口气:“您没认错人?”
“怎会认错人?就你这张脸,和你娘模样。”
他像是被门外光晃得睁不开眼,偏头望向屋内,隔着屏风仿佛已经和贺作舟目光对上:“空口无凭,凭什信你?”
“再说,这些年也没见你们来寻。”
“嗯?”
方伊池往前挺胸,抬高双臂:“搭把手。”
“懒你。”贺作舟紧绷神经稍稍松弛,接过长衫,帮他穿。
方伊池穿着穿着就滚到贺作舟怀里,眷恋地亲吻近在咫尺喉结。
“昨晚还没闹够啊?”贺作舟系扣子手抖抖,“都哭着求,不长记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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