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方伊池。
他捂着嘴蹲坐在墙角,脊背贴着冰冷墙,眼睛瞪得老大,与屋檐上海东青大眼瞪小眼。
原来阿清提到熟客是这个意思,原来他这些年所谓熟客都是六爷找人演。
怪不得他们只与他谈天说地,怪不得所有服务生都羡慕他命好……
他好什啊?都是六爷功劳!
“把方伊池让给你?”方伊池终于听见贺作舟开口,紧张得心提到嗓子眼,手无意识地揪着衣领,生怕先生真把自个儿送给别人。
贺作舟冷笑道:“做你春秋大梦去吧!”
方伊池闻声彻底松口气,回过神,衣衫都被冷汗打湿。
他懊恼地晃晃头,觉得自个儿太不信任先生。
那边争吵还没完。
扬起手臂,海东青呼啦啦地扇着翅膀飞走,“你还想来讨杯喜酒不成?”
飞出前堂海东青并没有离开,而是绕着院子飞两圈,落在屋檐上,歪着脑袋打量躲在耳房里方伊池。
他紧张地把手指竖在唇前“嘘”声,也不管海东青懂没懂,继续趴在玻璃上拼命地听。
只闻那王浮生大声质问:“您敢不敢直接告诉他,们这三个人,是您安排?”
六爷没搭话。
“也猜到您不会答应。”王浮生顿顿,语气越发阴狠,“那您就等着成婚那日,方伊池因为您给他找过三个熟客而悔婚吧!”
贺六爷闻言,冷不丁撩起眼皮,直勾勾地望向门外:“你说,你有本事现在就去说。是为护着他才找你们去演熟客,太太凭什和悔婚?”
“话不能这讲啊贺六爷。”王浮生振振有词,“哪有人给自家太太找熟客?您听听这话说出去,谁乐意听!”
“那就等着你去说。”贺作舟老神在在地端起桌上茶碗,“万禄,送客!”
万禄立刻把王浮生拽出前堂,路过耳房时候,没注意里头有抹蜷缩着青灰色身影。
“您不敢!”王浮生狠拍着桌子,“换旁时候,您敢,可如今距离婚期只有两天,您怕方伊池不结这个婚!”
“有意思啊,堂堂贺六爷竟然害怕自个儿太太跑!”
方伊池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,就被王浮生笑声气得火冒三丈。他知道贺作舟隐瞒点事情,却并不认为自己知道真相以后会悔婚。
然而那头贺作舟不知方伊池所想,看似淡然,实际上交叉在身前手指止不住地收紧。
王浮生没看出端倪,也没有收敛意思:“您能堵住嘴,能堵住别人嘴吗?今天来之前,已经把您秘密告诉好些人,您看着办吧,如果不把方伊池让给,等过两天,全城人都知道您干过好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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