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拘谨地坐着,双手捧碗,倚着贺六爷肩,呢喃:“先生房里人直这少吗?”
“是啊。”贺作舟有些摸不准方伊池到底想说什,不过想到万福先前说话,微微警觉,“前几年不在家,北厢房直空着,后来回来,也只允许万福和万禄进出。”
“那之前呢?”
嗐,还真是兴师问罪呢。
贺作舟甚少见到方伊池咄咄逼人模样,觉得他眼底都燃起火苗,特勾人。
方伊池胡乱应着,接过汤,心不在焉地偷看坐在书桌后贺作舟。
他头回进书房,不免好奇,但是晚上开灯少,他只能瞧见排排乌黑书架子,和贺六爷面前摆满文件大书桌。
贺作舟坐在桌后朝他招手。
方伊池悬着颗心落下去,端着汤,嗒嗒跑到贺作舟身边,先是甜甜地叫声“六爷”,而后想起什,眉毛挑,似笑非笑地感慨:“你屋里头人不多。”
贺作舟不作他想,答道:“只有万福和万禄常来,你不必拘束,想找,大声喊便是。”
。”
“不是女人不女人问题,换旁女人,不见得比她俩多嘴。”贺作舟抬起头,捏捏眉心,“就是老爷子屋里那个女人惯。”
静默在书房里蔓延。贺家家事又乱又杂,说到关键处,万福和万禄不会多嘴。
贺作舟也懒得说,因为他听见轻轻脚步声,继而是窗户被蹭吱嘎脆响。
万禄浑身紧,从腰后摸出把枪,眉目狰狞地要往外冲,好歹被万福从身后硬生生拽住。
贺六爷
方伊池“哦”声算是回答,继而低头吸溜小口汤。
他唇上沾汤汁,笼层水莹莹光。贺作舟看得心痒,凑过去要亲,方伊池忽然低头,再次专注地喝起汤来。
贺作舟只当他冷,需要汤暖身子:“怎不在屋里待着,跑这儿来?”
方伊池眨眨眼,眼尾带点潮气,被昏黄光晃,忽然就多几分旖旎:“先生。”
“哎!”贺作舟冷峻眉眼登时融化成春水,抬手将方伊池抱在腿上,“你爷们儿在呢。”
万福压低声音呵骂:“废物点心,听不出来那是小爷吗?”
万禄愣愣,讪笑着收枪,狗腿至极地跑过去开门:“小爷,您进来吧,外面太冷咯!”
方伊池收伞,扭头看万禄探出来半个脑袋,迟疑着走过去:“吵着你们吗?”
万禄殷勤地接过他手里伞:“您说这是什话?咱们六爷正等您呢!”
“小爷,您怎不在屋里喊声?”万福也走过来,端着碗刚温好热汤,“们都能听见,何必跑这趟?院子里雪没扫完,您穿着布鞋过来,脚心挨冻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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