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什
东西在脑中
闪而过，杨惑立刻扫空
来之前所有
想法，他屏退属下，对盛灵玉道：“灵玉打算怎收场？”
这是杨惑在看到如此残局之后第句话，盛灵玉转过头来，并不似最近几日那般反应迟钝，他很平静地问：“……杨世子以为
死。
被杀。
……
全然不在杨惑意料之中。
明明已经得到确切结果，但杨惑还是迟迟难以相信。
他蹲下身去拂过谢成安眼皮，谢成安依然没有合眼，这人满眼震惊，仿佛萦绕着生命最后刻怨恨，死不瞑目。
他确实应该死不瞑目。
子弑父……如何能瞑目？
盛灵玉将左手在衣摆间蹭几下，却还觉得不够，他用力擦个不停，可不管怎擦，在他眼中都是片血红。
擦不掉，怎都擦不掉。
两腿瘫软向后退两步，直到倚着墙无路可退，还是没有忍住在这刻落荒而逃。
太过震惊，太过可怖。
他看见谢成安在发疯，看见盛灵玉推门而入背影，可是……他没有想到，他是真没有想到，盛灵玉会……
那是人伦纲常之中最大罪孽。
是底线，是秘辛，是触之即死逆鳞。
不可能。
他是抱着许多恶意给盛灵玉送通行牌，可无论如何，他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结果。
那是盛灵玉，盛灵玉那样人，绝不可能、绝不可能会走到这步。
杨惑心中震惊，竟是时间惊疑不定，他几乎有些无法确定，眼前人究竟是不是盛灵玉。自太庙别，不过七日，七日而已，盛灵玉怎可能……
杨惑看向盛灵玉，瞧见那人正倚在门前，他没有惊慌，也没有崩溃，只是异常冷静，看起来像个局外人。
盛灵玉望着这只手许久，终是将拳头抵在自己额头，肩膀倚在牢门前颤抖起来。
有声音哽咽着从他喉咙里传出。
灯火摇晃着。
不知道过多久，许是刻钟，又许是半个时辰，走廊里传来其他人脚步声。
杨惑路赶来，脸上带笑，满脸看热闹之色，然而视线触及盛灵玉和地上人影，他神情忽地出现变化。杨惑难掩惊讶，立刻差人进去查看情况，奉命之人探探谢成安鼻息，随后对杨惑神情严肃地摇摇头。
钱公公脚步匆忙地离去，逃命般，然而盛灵玉站在原地丝毫未动。他站在那里，慢慢地合上眼睛，只觉得周遭片空寂，那些在他脑中日夜不停纠缠不休声音忽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所有声音都停下。
他终于什都听不见。
寂静，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声。
盛灵玉低头去看，谢成安倒在他脚下，双目大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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