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巧道:“若真是清白,盛家怎把谢成安留到今日?你是谢成安儿子,父债子偿,他身上欠着这多条人命,你最没有资格在此谈论清白。”
诛心之言,刺得盛灵玉瞳孔晃荡,但盛灵玉沉默之后,仍是道:“祖父为国为民,无愧于心。”
盛灵玉声音泣血,个个凝视在场群臣,被他看到人未必不知道死去盛国公是顶天立地之人,可此时此刻,就是
他为什不做点什?
康绛雪心中焦急,股热流冲到胸口,堵得他不上不下,就在此时,礼官声音停,有人问道:“你可有话说?”
这话问是盛灵玉,康绛雪闻言顿,这才缓缓将视线落到盛灵玉身上。自刚刚那眼之后,康绛雪直到这刻才敢正眼看他。
盛灵玉紧紧抱着牌位,字字道:“祖父,生清白。”
这是康绛雪今日听到盛灵玉说第句话,那声音点都不高,听起来却宛如在挣扎嘶喊。
痛斥罪行所做文章,自然处处皆是骂语,可文章之中那些罪责,没有个和盛辉有关联。
谢成安造孽,与盛家何干,与盛辉何干,与盛灵玉何干?
康绛雪听着只觉得荒唐可笑,然而在场百官包括张国公在内都没有叫停,有人面露感慨,有人面露惋惜,可直到整篇文章骂完,都没有个人站出来为盛国公说话。
康绛雪想做这个叫停人,他那想。
可在这个场合之下,小皇帝身份,小皇帝人设,小皇帝处境,以及所有人视线,都挟持着康绛雪成沉默者中员。
礼官道:“你祖父清白,在这场叛乱里死掉*员就不清白?你父亲在大宴上带兵杀五十余人,其中有十余名朝廷要员,他们有父有母有妻有子,这份债算在谁头上?谢成安出自盛家门庭,你祖父难辞其咎。”
盛灵玉哑声开口:“虽如此,但祖父生清白,生清白。”
“清白”两个字像是成盛灵玉唯想说话,他把所有血泪都凝在这两个字里。
他说两遍,遍比遍嘶哑,群臣之中,无人应声。
有人似是想到盛国公生前功绩,神色微有触动,这时,空气里响起声嗤笑,这声音听起来凉薄至极,顷刻将众人动容扫而空。
在这个连坐之罪乃是理所应当世界之中,代表皇权小皇帝是最不能开口人,他站在这里,只能成为最冷漠、最无能为力旁观者。
他无法开口。
他只能听。
听着听着,康绛雪产生种脱离现实茫然,他有些不明白,自己匆匆赶来到底为什?
就为亲眼看看盛灵玉绝望?就为更清楚地明白自己无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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