仔细算算,他与兰渊玉相离二十多年才见面,见面便又分开,到这万籁俱寂、灯火摇曳深夜,
是夜。月明星稀。
下午临画和荆苦对惊死案交流,没得到什突破性进展。他拿此前几起案子荆苦收集死者资料,回到客房。在灯下翻翻,便又放下,取出芥子戒里青芜石和雕刻工具来。
借住荆府,他就也不用考虑住宿问题,正好想想怎镶嵌。
烛光下,青芜石饱满剔透,绿莹莹十分好看,但临画备好纸笔画好几张构思图都不太满意,沾墨纸揉成团团丢在边。
他手上在画,脑子里却在跑神,回神瞅眼自己画出来东西,不由失笑。
城主如此信任你,那,你值得他信任吗?
这些莫名案子,就算不是你犯,但与你有没有关系?
这些言下之意,凤子衿当然听得懂。但他只是弯弯那双火红眼眸,长睫垂下在眼里投下层暗色,微笑道:“他和你说‘非常信任’?嘿,那可真是……”
“……太傻。”凤子衿别开眼,将金色飞刀抛着玩,视线追随着飞刃上下,语气淡下来,“不过才偶然救他命、当他几年老师而已,这样就深信不疑,换可不会这傻。”
九年,在凤子衿生命里是弹指瞬。他见过人事物数不胜数,这九年对他,究竟有没有点特殊,从凤子衿神色里临画无法捕捉到。
还是这天发生事让他最为在意。纸上不自觉地,就把在地宫里看到那两个图腾似文字画出来。
临画记忆力很好,这两个字他又记得很清楚,几乎是笔不差。
“兰君,”他干脆丢笔,把私语草接通。
这天事情临画还没来得及告诉兰渊玉,对方被传送地点他也还不清楚。
白天兰渊玉只说声“这边有些事,渊先观察下”就断联系,听声音并不慌乱,不像陷入危险,所以之后临画就直没再联系他。
然而对于荆苦,他今年不过十九岁,九年却已经是他接近半生命。
“多情即是无情”,凤子衿是片无牵无挂红云,灼烧人视线后又飘然离开。他是哪里都待不住,最后原著里也是当个快活散修,旁人心再热忱,他也未必愿意收,反还嫌负累。
边是这样态度,边是毫无保留依赖,相差如此之大,很容易落得个惨淡收场。临画两边都不想置喙什,只道:“你最好不要辜负城主信任。”
“不劳你提醒。”凤子衿哈哈笑两声,转身向屋内走去,袖袍如飘扬火烧云,“想那远事做什?去吃家小朋友茶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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