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述：“先点给你
家人罢。”
陈星于是接过，躬身在水面上放
最后
盏灯，抬头时，忽见冯千钧与顾青站在不远处，躬身也放下盏灯。
项述朝远处吹声口哨，发现肖山竟然也在，肖山坐在船上，谢道韫撑着船，与另名男人划过桥下，肖山跪在船头，也放下盏灯，想来是点给陆影。
“他们在那边。”陈星示意项述看。
项述“嗯”声，到得陈星身后，将手里最后盏灯放入河中。
陈星知道项述有些话如果不想说话，是不会多说，若真要讨论，只会闹得不愉快，便道：“等等，那边在做什
？”
天色渐暗，河畔人变多起来，许多水灯浮在河面上，陈星说：“
去看看他们在做什，看完就回去。”
项述便跟着陈星下桥，入夜后，市集渐收，整个建康百姓全部来到淮河两岸，河边复又开张许多卖纸灯摊位。陈星问过才知，永嘉之乱后，建康秋社夜便有个不成文习俗，在淮河上放盏河灯，以悼念亲人。
“也买盏吧，”陈星说，“因而死人这多。”
项述说：“那你得把整个摊上河灯全买下来。”
回身瞥他。
项述：“？”
陈星看看手中红绳，短暂茫然后，跟在项述身后。
项述把那串红绳收进怀中，陈星有点莫名，拿着那红绳，又回到桥上，项述始终没有把自己那串贝壳给他，片刻后，陈星也把那串手绳收起来。
“你不戴？”项述说。
陈星看见对岸还有人，在朝他们挥手，起初没认出来，那人却将盏灯放到距离面前不远处，照亮脸庞——那是毕珲！毕珲居然也在建康。
陈星于是也
陈星叹口气，说：“是。”
项述本想嘲讽句陈星，没想到他还没听懂，忍不住道：“你直到现在，还归咎于自己？”
陈星笑道：“都知道，可心里放不下啊。”
项述只得把摊上灯全买，借来火折晃，点个蜡烛，在岸边给陈星点灯，陈星于是盏盏地放下去。长安城车夫与百姓们、阿克勒王与王妃、死在车罗风手下匈奴人、敕勒川胡人……会稽吴骐与郑纶。
“你要点给车罗风？”陈星问。
“算。”陈星笑道。
两人站在桥上，看着河水流淌而过，陈星说：“项述，你想把它送给谁？”
项述没有回答，陈星说：“先留着吧，以后你可以送给喜欢人。”
项述漫不经心地“嗯”声，河里枫叶顺着水流淌过，陈星说：“你希望自己以后与个什样人在起？”
项述抬头看下天色，没有回答，说：“天黑，回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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