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就回来。”项述难得地又说句话。
陈星:“你又知道?你听见?”
陈星出茶房去,朝小厮说:“要见你家老爷。”
“都说,没回来呢。”小厮说。
“听见让备酒。”陈星就要往正厅里走,小厮却道:“哎!给站住!敢在这儿撒野?!”
星人虽小,知道可不少,当即哈哈哈地取笑他,男怎讨媳妇?宇文辛读着圣贤书,身上却仍保留着五胡野气,北方诸胡里,向来不讲什阴阳调和规矩,看到长得漂亮少年,便讨来当媳妇,无论是男是女,是不是近亲,家里好几个妻子都是寻常事。况且讨个男媳妇,还能帮着干干重活,放牧打猎。成婚送几头牛羊过来,把人带回家,搭个营帐在里头作个俗称“青庐交拜”仪式,互相拜过,帐帷放没羞没臊地就开始行房,完事。
当年六岁陈星听完以后转身把宇文辛给卖,跑去问父亲能不能嫁给宇文辛,于是结局就是宇文兴被打顿。
陈星当然不会旧事重提,但想起当年竹马之谊,心里还觉得甚有趣,在华山跟着师父修习九年中,师父容貌清冷,平日不假辞色,哪怕临死前也少有温暖情意,夜来寂寞之时,陈星便会常常想起宇文辛,这等单纯少年情,也总能让他感动。
虽然就连宇文辛面容,陈星也已记不清,但那个人在院子里头爬上树梢,给他摘枣子幕,却常常记在陈星心里。
天色近黄昏,陈星喝满肚子茶,心想怎还没回来?出去问几次,外头闲坐小厮都换人,还没有半点动静。
小厮上前要拖,背后却被项述两根手指挟,捏中后颈,顿时两眼黑,昏倒在地。
陈星刚往正厅走,管家听到叫喊,已过来拦住脚步,说:“陈少爷,府上老爷未归,您还是稍等片刻?或是先回去,明天再来?”
陈星停下脚步,说:“他定回来,都听见,你去告诉他陈星来。现在就去。”
项述直跟在陈星身后,管家抬眼瞥这戴着面具男人,倒是
“都说不知道啊。”这小厮没受过他银钱,被问得不耐烦,说:“不想等就回去。”
陈星开始无聊,在茶房中走来走去,项述却懒洋洋坐着,抬起脚蹬着茶桌,长相不似胡人,那坐姿却副胡人天大地大最大野蛮模样,自顾自玩手里把匕首,那是先前从陈星身上收缴过来,药包路上已还他。
陈星满腹牢骚,这家也不留他饭,想必是不将他放在眼里,小时候去宇文家时,都是盛情招待。
忽然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,似乎是在传“老爷让备酒”。
“回来吗?”陈星自言自语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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