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武独!”
“在这儿!”武独淋得全身湿透,正在船尾竭力稳住小船,说,“别出来!待在里头!”
段岭抓住船舷,身体随着小船起伏,时而被抛起,时而落下。风浪之中,小船随着江浪腾空而起,再低头冲下。
“准备靠岸!”武独朝船舱里大声道,“明天再走!避避风浪!”
风急浪险,雷声阵接阵,倏然道闪电划过,照亮武独满是雨水脸庞
段岭很喜欢看他穿夜行服时候,有种黑暗里安全感。
伸手不见五指暗夜里,身边有个安静刺客,仿佛连这寂静夜晚也变得温柔起来。
他知道武独也在提防,毕竟这是他们最后段路,不能在临近末尾时发生任何变数。
“武独。”段岭小声说,“你说爹这路上,都陪着咱们?”
“他直都在。”武独答道,“昨天晚上还梦见他呢。”
铎说,“您只需朝五公主哭场即可。哭时殿下须得观察清楚五公主,看她如何说,她若反复问您,陛下是如何崩,什都不要说,只要哭。”
蔡闫说:“尽量吧,哭得太多,已有点哭不出来。然后呢?”
冯铎答道:“哭过后,您便假装哭累,睡在留元宫内,夜半时切记得惊叫,便按咱们说好办,这来,公主定会起疑。”
“行。”蔡闫深吸口气,说,“去。”
马车回到宫中,蔡闫整理衣袍,前去见刚来奔丧姚复与李潇。
“梦见什?”段岭笑着问。
“他说,皇儿要回去。”武独随口答道,“以后你可不能让他太忙。”
段岭笑起来,不知武独所言是真是假,但他情愿相信这话。段岭倚在武独胸膛前,渐渐入睡。
不知过多久,船开始摇晃,段岭翻个身,感觉到股雨水从船舱外泼进来。
“轰隆”声,雷声把他惊醒,船猛地个侧倾,江水轰然灌入,泼他脸,段岭马上起身。
船到玉衡山下,还有夜便进长江,入江左地界。
这夜阴云密布,闪电阵阵,在黑暗远方纠结乱窜。段岭倚在船头,他总觉得这条路,怎走也走不完,带着他从死走到生,从暗夜走到天明。
距离那个冬天,已经过很久很久,久得他快要忘记那种感觉。
“睡吧。”武独说,“明天就到江州。”
段岭觉得他们应当已绕过蔡闫派出来刺客,当然也许蔡闫正忙着登基当皇帝,已经没空派人来刺杀他。但他不敢说,生怕说什来什。武独也没有说,这夜,他反常地穿上修身夜行服,佩上腰带,戴上指虎,烈光剑放在身旁,长腿架在船栏上,身材瘦削而健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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