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日待你登基。”武独说,“会不会再与辽订个盟,当个兄弟之邦?”
“爷爷不就是这做?”段岭答道,“爹也是这做,那年元人来打上京,他和耶律大石结盟,寻春也劝过他。”
武独说:“所以你也会这做?”
段岭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最后索性道:“这江山有半是你,你也有处置权,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武独:“……”
他读过不少书,知道帝王无情道理,若父亲在世,他会怎做?
父亲若在,应当会让武独回去,带领邺城军出征,自己留在城中,与耶律宗真起率领军队,等待时机,来它个里应外合,朝元军冲杀番。
但他段岭办不到,连说服武独也有困难。
也许实在不适合当皇帝,他叹口气,转过身去,面朝墙壁,困倦得很,渐渐地睡。
梦里缕乐声悠扬响起,是久违相见欢。
说不过你。”他说完便走。
“武独!”段岭追上去。亲兵见两人不再说话,便跟上来,到走廊里头做个手势,示意段岭走另边。
结果武独跃上墙,就这消失。
段岭:“……”
“武独!”段岭登时心慌起来。亲兵也有点束手无策,用辽语问段岭:“那位……”
换别人,定会将武独骂个狗血淋头,然而段岭无论被逼到什地步,都不会说狠话,尤其是对武独。
是个优柔寡断太子,段岭心想。
他郁闷地回房去,倒在榻
段岭蓦然惊醒,分辨出是武独在吹笛子。月光明朗,遍地寒霜,他赤着脚,走下地来。
他知道武独在提醒自己,莫忘上梓之仇,亡国之恨。
他睡得头疼欲裂,长出口气,盘膝坐在案前,安静地听着这首曲子。郎俊侠、寻春、父亲,个个景象,飞速闪过自己面前。
武独坐在屋檐上,背靠飞檐,拈着笛子,乐音缥缈,渐低下去。
“什声音?”耶律宗真走出长廊,听见那若有似无笛声在夜空里缭绕,他沿着走廊进去,来到段岭居住院外,听见内里武独声音。
段岭强自镇定,朝亲兵说:“他有点事去办,不必放在心上,……先住下吧。”
“需要人来伺候您吗?”亲兵问。
“不必。”段岭答道。
段岭走进房内,倒头躺下,疲惫地出口气。
段岭侧躺在榻上思考,起初他下子有点彷徨无措,接二连三事情太多,自己根本权衡下来,实在无法顾及武独脾气,但这又是不得不认真去考虑。武独是他最重要人,他们之间是爱人,不是君臣。武独更不是件兵器,他做不到像父亲般,让武独跪下,不容置疑地去执行自己命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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