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满是伤痕,刀疤箭创,健硕分明腹肌上有道横着剑痕,胸膛上又有箭疤,宽厚背部又有片不大烧伤痕迹。
李渐鸿吁出口气,躺在温水池中,池里只有他们两人,段岭拿着粗布巾,时不知如何下手,李渐鸿却说:“爹常常与人打架,是以身上带伤,儿不必害怕。”
“这是……怎得?”段岭问。
段岭手放在李渐鸿肋下,李渐鸿说:“这刀是被那延陀行刺留下。”
“那延陀是谁?”段岭问。
渐鸿说,“他有过往,有身世。”
段岭说:“可夫子说,家世决定不什。”
李渐鸿道:“不是家世,英雄不论出身,家世无妨,是身世。你朋友个怎样人,其中身世占半。”
段岭被李渐鸿这说,突然也想起来,郎俊侠从前是怎样个人,从未告诉过他。段岭常常问他,郎俊侠却守口如瓶,从不提及。
“但郎俊侠待很好很好。”段岭最后说,“他身世应当也不坏,他是个……嗯,对来说,是个好人。”
“传说是西域第剑客,不过现在只是个死人。”李渐鸿漫不经心地说,“刀换剑,他捅肋下,捅他喉咙,很公平。”
段岭问:“那这里呢?”
李渐鸿侧过身,说:“爹在玉璧关下与元人短兵相接,哲别箭射穿铠甲,留下此疤。”
“哲别呢?”段岭又
虽然离开郎俊侠很难过,他却很快地习惯李渐鸿到来。从前郎俊侠只让他读书,照料他起居饮食,却从未教授他人情世故,李渐鸿说话反而多太多。晚饭时,他朝段岭说嘴里咀嚼食物时候不要开口说话,咽下去再说;朝段岭问他任何问题,他都会耐心地回答,且从头想起,从头说起,不会用句“不要问,以后你就懂”来堵住他问题。
饭后李渐鸿代替郎俊侠位置,坐在井边打水洗碗,还给段岭洗衣服,仿佛天经地义,理所当然。段岭休息会儿,给李渐鸿沏好茶,突然想到他也许需要洗澡,便取皂荚等物,翻出郎俊侠未曾穿过新袍子,等着李渐鸿起往澡堂去。
上京澡堂中彻夜灯火,冬天时洗澡不便,郎俊侠就常带段岭来这儿,有干果吃,还有甜醪糟喝,楼下还有说书听。段岭轻车熟路,牵着李渐鸿手往澡堂里走,踮着脚尖在柜台前数银两,吩咐搓澡工,李渐鸿只是在后头看,眼里带着笑意。
李渐鸿抬头看着灯火辉煌厅堂,说:“爹不搓澡,不必吩咐人进来。”
段岭心想兴许是李渐鸿不惯让人伺候,便要自己动手给他搓澡。李渐鸿宽衣解带,现出赤裸雄躯之时,段岭不禁吓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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