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时段岭还不知上京城中汉人是扎堆,有着自己圈子,外族亦有独自小社会,蔡闫问什,他只管点头。
“认得琼花院里头丁芝不?”蔡闫话锋转,又问起这话来。
段岭不知如何作
蔡闫也不问是什便接,开门见山地问道:“大哥前天夜里搜城时,去过你家。没事罢?”
段岭忙摇摇头,指着自己眼眶,主动解释道:“不留神撞。”
蔡闫看着段岭,微微地皱起眉头,又问:“你家不是在经商?”
段岭脸懵懂,忙自点头,蔡闫那夜听闻兄长转述,段家甚为寒碜,连个仆人也未请,竟是少爷光着脚亲自来开门,还被揍过顿,便起同情之心。
“你与谁同住?”蔡闫问,“你爹?”
伙,是元狗,多管闲事,行,走。”
段岭:“拔都!”
拔都头也不回地走,段岭回到房中,却发现先前放在书阁中被褥已搬回来,更被收拾齐整地铺好。
段岭打开匣子,里头是郎俊侠给他糕点——红糖晶莹,内里冻着绽放梅花,切成小块,码得整整齐齐。段岭越看越舍不得吃,想想便自己留份,余下分开包好,预备给拔都与蔡闫都各送份去。
正值返学之时,早课暂停,院里闹哄哄,孩童们都在换吃。蔡闫正在名堂后院里站着,与几个少年听先生教训。
“……”段岭也不知如何说郎俊侠,突然间脑海中蹦出个词,忘是从哪儿听回来,便说,“童养相公。”
蔡闫:“……”
蔡闫手扶额,说:“哪里听回来?这话不可乱说,想必是个伴当。”
段岭点点头,蔡闫又问:“你爹呢?”
“在南边做生意呢。”段岭照着郎俊侠教答。蔡闫打量段岭许久,发现段岭无论对着谁,都规规矩矩,不生脾气,问句就答句,不禁哭笑不得道:“倒是听话,罢,让你来是提醒你几句,多与汉人走动。有什事,你便找身边汉人,书读不曾?”
“手举高。”先生板着脸道,“只弯腰。”
蔡闫与四名半大少年同时举起手,双手叉握,举过头顶,先生挨个看过,不悦道:“嗐!膝盖不能屈!躬身时绝不能动膝盖,所谓‘卑躬屈膝’正是此意!”
蔡闫等人学着行过礼,反复演练几次,先生又叮嘱道:“君子讷于言敏于行,北院大王来后,须得少说,多做。”
“是。”
段岭看众少年学礼,只觉蔡闫行礼之时十分潇洒,玉树临风,便学着他,也抬起手,对着墙壁躬身,有样学样。先生放会儿休息,蔡闫见段岭在外头,便径自过来,段岭把揣在怀中糕拿出递给他,说:“给你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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