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错。”莫日根点头道，“你甚至不必发兵，只要亲自到卡尔西河畔去，释放你
魔气，族中老幼，将尽数被你绞杀。”
“那倒不至于。”安禄山和蔼可亲地笑道，“只要你愿意到
这儿来，你部族不仅不会有性命之忧，再过数年，还将是最稳固臣属。”
牢房门打开，
名高大男子在外头说：“莫日根，出来。”
莫日根钉头七箭已被收缴，浑身无法宝，手腕、脚踝上拖着异金打造链条，叮叮当当作响，他拖着脚步，来到厅里。安禄山遣散
身畔随从，只有两名黑衣男子左右立着。
“认得你爹。”安禄山说，“南室韦部，安不思儿·乞引莫贺咄。”
莫日根抬头，打量安禄山，安禄山说：“们之间，还打过仗。”
莫日根保持沉默，安禄山又说：“听说他有个儿子，是草原上黎明星。”
黑暗里，群狼呜咽声伴随着少年饮泣,在阴暗山洞内显得无比清晰。
他趴在冰冷地面上,泪水、鼻涕蹭小摊，背脊上插着把箭，那箭矢透胸而过,令他不住抽搐,喉咙中发出临死前闷吼。
山洞之中,绘着副栩栩如生《鹿王本生图》,那头通体雪白、背带九色斑点鹿王转身，从图上走出。
群狼让路,白鹿缓缓走向趴在地上,少年时莫日根。
“人生在世,如身处荆棘。”
莫日根眉头微微皱起来，安禄山最后说：“后来销声匿迹，猜是来中原，你来中原做什
？”
莫日根答道：“你心里清楚得很，天魔。”
安禄山哈哈大笑，笑得连那床榻也随之震荡，说：“来杀？不见得吧！”
“乞引莫贺咄下属部族，对节度使大人来说，不过是个挥指即灭弹丸之地。”名黑衣男子说道，“你们只有万四千七百余人，族中能打仗男子，不到八千。十年前与契丹割地求和，只图休养生息。”
安禄山冷笑，说：“只需要发道命令，五万铁骑就会北上，月之内，将你部落除名。”
它角上发出柔和光芒，笼罩莫日根。而莫日根身上,则幻化出狼形虚影,呈现出头灰蓝色皮毛苍狼，仰头望向白鹿。
“去吧。”白鹿柔悯道,“荆棘之海哪怕无边无际,总归会有尽头。”
它稍稍低下头，温和地摩挲苍狼脖侧,鹿角光芒治愈他伤口。莫日根艰难站起身，白鹿却砰然化作星辰，飞出洞穴。莫日根转身，走向洞口,山林外曙光初现。
黎明来，缕晨光照进安西卫府，照在莫日根眉眼之间。
他睁开双眼，半身赤裸，肩背上满是鞭痕，坐在牢房角落里，回忆着梦里那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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