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澈大河从高山奔腾而下,银缎般穿过绿洲,向东流去。
“那是何处?”
拓跋锋漠然答道:“克鲁伦河。”
云起道:“是你家?回去看看?”
拓跋锋沉默。
“那八成不是姐夫。”云起嘲道:“应是宁王假扮姐夫入城受降。”
三保笑道:“舅爷真聪明。”
“姐又怎说?”
三保道:“王妃那封信,是亲手送,信上便仅句话:打不下济南,不会绕道?”
云起放声大笑,心想这还真符合老姐贯作风。
三保,如今这小厮没日没夜地寻找自己,多少令云起有点内疚。
“师哥会说回话?”云起问道。
“略懂。”拓跋锋谦虚道。
突厥语与回言都是中东语系,拓跋锋结结巴巴勉强能沟通。
云起抱起三保,将他放到马上,道:“传话带他们走罢,再将许慕达带上,朝东走,这便启程。”
三保忽道:“小舅爷,听说你被赐毒酒,王妃哭得……”
云起呆呆地看着远处绿洲。
“王妃说: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……”三保声音渐小下去。
许慕达插口道:“徐副使,男儿建功立业,忠君报国,如今*佞横行……”
“现在是徐正使。”拓跋锋放下架在窗栏上脚,唰下扯过车帘,挡住云起视
许慕达听得头雾水,忍不住问道:“徐正使在说何事?燕王要打济南?朝中出何乱子?”
云起心中凛,暗道居然忘还有个许慕达在,斟酌许久,还未出言,三保已抢先答道:“圣上被朝中*佞把持,先是要削藩,又赐家小舅爷毒酒,燕王爷率兵清君侧,此次是靖难之役,已打到济南。”
许慕达悚然动容,心内印证,正把云起拓跋锋逃亡之事对上,骇然道:“这可如何是好?徐正使身份特殊,现要回应天府,还是去入燕王军?”
时马车中数人都静,目光投向云起。
云起透过马车窗格望去,只见远方绿洲如块巨大毯子,温柔地遮没黄土。
沙,bao散尽,商旅马车响着银铃之声,缓缓行进于戈壁滩上,地平线上隐约现出几点绿。
马三保睡许久,醒过来时方断续交代军情,云起万万不料自己与拓跋锋离开数日,北军竟是发生这多事。
朱棣引黄河之水倒灌济南城,铁铉率众献城,提出唯要求,燕王必须单骑进城受降。
朱棣不虞有诈,仅带数十亲卫便乘车进济南,待得入城时那刻,城墙高处守军齐声山呼“恭迎燕王”,放下千斤大石,朱棣早有防备,抽身而退,拉车马匹被砸成血肉模糊团。
“王爷说济南城万众心,再攻不下,写信问王妃有何妙计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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