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与姚广孝喝得醉醺醺地出厅外,站在前院中,十里荷塘,三秋桂子,香气隐隐约约传来,令人心怀大畅。
姚广孝还
“听说把那俩脚都打残,肋骨也都打折,打得朝廷上全是血,打得文武百官都看不下去,个个跪在皇上脚下求情……”
“打完以后王爷赶紧,就把小舅爷给抱回家去,呼天抢地通哭啊……”
“那时小舅爷就剩这口气吊着……活不转,也死不掉,据说舅爷这人还有啥心愿未,舍不得就死。也幸亏这个事儿,王爷面传那全京城名医,那名医把院子也给挤垮……”
“王爷面在金陵守着,派人回来报信,夫人听到这事儿,那是哭得死去活来,天昏地暗……哎兄弟,兄弟?说你也哭,你哭啥捏这是?你也知道惨,赫猴?”
家丁不禁对自己讲故事煽情能力肃然起敬。过好会儿,酝酿足情绪,揉揉湿润眼眶,怔怔望向远处幻想中地平线,看着那并不存在夕陽,又唏嘘道:
“什伤。怎治?”
那家丁甚是八卦,王爷府中本就无聊,小事都能传上十天半月,更何况此等大事,听拓跋锋问起,当即眉飞色舞,口京腔道:
“敢情您是二舅家来?那成,您也得唤他作小舅爷。告儿您,他在京城天子脚下当锦衣卫呐,哎哟爷儿喂……锦衣卫您懂不?不懂?告儿您这锦衣卫可是不得……”
“说重点!”拓跋锋不悦道。
拓跋锋威势仍在,这喝,那家丁条件反射地坐直身子,疑惑打量其片刻,又接着道:“您不耐烦这是……成,给您拣紧要说,小舅爷嘛,那是等人才,听说极得皇上器重,可是他那回不知咋就犯个杀头大罪。”
“夫人取钱,让小去发粮食给穷人,下令全城斋戒。当天到处请和尚道士,在家里做法,恰好姚广孝大师路过,听这事儿,就取师门秘宝,叫朱眼冰蟾,交给信差带回去,这才救云起小舅爷性命……”
“皓月当空,明珠在天,佳人何处,千里婵娟……”
“王爷,您每年都是这几句。”
“呵呵,本王书读得少,从小没被教育好……”
“押韵!”
拓跋锋屏息静听。
那家丁又道:“但小舅爷人好,命大,福缘厚,没被杀头,就生生挨顿杖打,低妈唷,您不知道呐,当着皇上和大臣们面,被打足三百六十杖……”
“……”
拓跋锋难以置信地握着酒杯,浑身发抖。
那家丁个哆嗦,道:“三百六十杖呐!咱家王爷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王爷求情也不管用,就这眼睁睁看着小舅爷挨打,真是造孽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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