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声听在耿曙耳中，当是世间最好
乐曲。
“富贵不能*——”姜恒朗声道，“下
句是什
？”
孩子们跟着姜恒，背诵道：“贫贱不能移，威武不能屈……”
“鱼
欲也。”姜恒又笑道，“下句呢？”
百川相汇，泰山壁立千仞，东海波涛万顷。
普天之下，尽为王土，率土之滨，皆为王臣。
百二十七年之大争之世，诸侯之乱，金戈铁马之铿锵琴曲。
曲终。
太戊七年，春。
“你怎记得这清楚？”
耿曙想
想，又煞有介事道：“平陆处易，而右背高，前死后生，此处平陆之军。”
姜恒笑起来，说：“胜者先胜而后求战……”
耿曙认真道：“败者先战，而后求胜。”
雍国骑兵经过武馆前，天亮，树叶上带着露水，雍军过路时，仿佛有人认出耿曙与姜恒，震惊比，看着两人。
入城，夜间占领全城。
奉天子汁泷与朝廷之令，曾宇严令约束军队，绝不得滋扰城中百姓。王宫前御林军已四散，项余死后，御林军统领换人，早无战念，遑论与国同死。
攻入王宫后，芈清投汨罗江而亡。
唯独最后战事，发生在宗庙，熊丕手持火把，来到宗庙前，把火点燃郢国木“椿”。
树由郑郢越随四国昔年公侯亲手种下，六百年来欣欣向荣，终于在这夜，在北天七星闪烁之下，熊熊燃烧。
“天时不如地利，地利不如人和。”
桃花花瓣上，朝露闪烁，清晨，江州学堂。
孩童们诵读声朗朗，背诵所学，姜恒背着手，拈着板尺，走过排排学生。耿曙督促学员，练完武艺后，端坐先生之位，犹如君临天下，面朝这盎然王国中小小臣民们。
“天子不仁，不保四海；诸侯不仁，不保社稷——”
“卿大夫不仁，不保宗庙；士庶人不仁，不保四体——”
耿曙背着手，站在武馆前，俨然守护这州大地武神，冷冷道：“看什看？”
姜恒回到馆内，孩童们已起身，说道：“待会儿你们家人就来接，没事，都过去，会好起来。”
钟响，远告洛阳王都，江州陷落。
雍太戊六年秋，七月十五，郢王熊丕薨，公主芈清投江自尽。
自此，州大地再归统。
郢国之象征，被熊丕付诸炬，城内有百姓都看山坡上，宗庙前树在燃烧。
姜恒与耿曙走出武馆，望向北面，大火烧尽椿树，崩塌。
熊丕最终被埋在树下，化作历史灰烬。
“南方有巨木，八千岁为春，八千岁为秋。”耿曙朝姜恒说，“北冥有鱼，其名为鲲。”
姜恒嘴角带着笑容，回忆起他们小时候光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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