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。”耿曙说。
界圭走过去,看着姜恒,抬起包着绷带左手。
“右手上沾血,”界圭朝姜恒小声说,“但是,当年下浔东时,是用左手抱你,炆儿。从今往后,没有人会勉强你,你也不要勉强你自己,只想你高高兴兴地活着。”
说完后,界圭出外,回身关上姜家大门。
“走。”界圭回头说,哪怕无人应答,就像他当年带着姜恒来到此处,将他放在姜家门口,为这首回荡十九年琴曲,拨出最后余音。
姜恒被耿曙抱起来,喝下药汤,全身滚烫,又躺下去。
是夜,界圭低头看着耿渊当年留下信,说:“耿渊这个混账啊,当年还不知道有这封信。”
“谢谢你,”耿曙说,“谢谢。”
界圭说:“关你什事?不用你来道谢,别侮辱。”
耿曙没有说话,界圭却仿佛高兴起来,吹声口哨,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笑意。
,只得出去找邻居帮忙,奈何附近空空荡荡,旧城中居民大多迁走。
“有人吗?!”耿曙转身。
突然间,耿曙看见巷里躺着具尸体,尸体距离他们家已有些远,半身倒在水沟下,血水顺着路淌往低地。
界圭左手包着厚厚绷带,右手提着天月剑,站在雨水中,看耿曙眼。
“方才惊动城中治安官,”界圭轻描淡写地说,“又杀个,剩两个。”
天放晴,雨季进入尾声,不知何处蝉此起彼伏地叫起来。
姜恒满身汗,脸色苍白,醒转,喝着耿曙为他熬米汤。
“有人来过吗?”姜恒说。
耿曙手里削着截木头,等待姜恒
“这看来,你爹对汁琅没什意思,”界圭说,“当年就有这感觉。那他为谁殉情呢?别说是梁王毕颉?”
“闭嘴。”耿曙冷冷道。
界圭想想,起身道:“既然知道,事,从今天起,就,走。”
耿曙看着界圭,知道这伙人都不是好东西,知道内情人里,郎煌也好,界圭也罢,他现在怀疑姜太后也发现。但没有人愿意开口告诉姜恒真相,所有人都在等,等耿曙决定,将这个责任扔到他肩上。
现在姜恒知道自己身份,接下来会发生什?
那名杀手作士兵打扮,想是前来暗杀姜恒,却在背后不意吃界圭封喉剑。
“去抓药。”耿曙说,“你认得家?”
界圭没有说话,走向姜家。
姜恒在迷迷糊糊中,感觉到界圭仿佛就在身边。他做个梦,梦里,界圭抱着他穿过皑皑白雪,纵马度过玉璧关,路南下,前往越地,沿途开满桃花。
“起来喝药。”耿曙低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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