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雍王不会杀他，”界圭有气无力地说，“别担心他
，担心你自己罢。”
姜恒喘息片刻，定定神，竭力冷静下来，知道耿曙
时半会儿，应当不会有危险，郢国顾忌雍人还在城内，不会当场杀耿曙，多半是拿他来谈条件。
汁琮虽然对耿曙充满失望，但对他而言，耿曙仍是养子。
“你俩不样，”界圭睁开眼，注视姜恒
脸，说，“只要能不杀他，汁琮就定会保他性命。可你，你什
也没有，没有人在意你性命，你懂？保护好自己。”
“你们在乎，”姜恒叹口气，说，“这就够。”
手拖着他，另手紧握黑剑，朝水面而去。
入夜，黄河岸边，水流渐缓之地，姜恒终于爬上鹅卵石滩。
界圭咳出血来，手上伤势已发白，他失血太多，陷入昏迷。
“哥，”姜恒颤声道，“哥！”
空旷山谷中响起回声。
界圭疲惫地笑笑，说：“冲着这句话，
去为你死也无妨，来罢！”界圭强打精神，抓住黑剑，说：“去看看……能不能拼着这条命，再杀几个。”
“别乱动！”姜恒按着界圭，说，“不希望再有任何人为而死！”
这路上，姜恒已见太多死亡，他生出股无力感，现在就连耿曙都落在敌手。你杀，杀你，他短短十九年这生，都在杀戮之中度过。
“因为这就是你命啊。”界圭看着姜恒眼神，浮现出前所未有温柔，就像项余那样。
“别说话，”姜恒说，“你歇会儿。想个办法，得怎回去救哥。”
界圭呻吟声，翻个身，想坐起来，却无力扑倒在地。
“界圭！”姜恒道。
“还未……安全，”界圭说，“他们马上就会……沿河搜索……咱们下落。找……地方躲，别管。”
姜恒在黑夜里起身，四处寻找，找到峭壁下红花，嚼碎敷在界圭伤口上，把他拖起来，架住他胳膊，朝山涧内走去。
“听见风羽声音，”姜恒说，“得尽快回去救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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