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耿曙才从喘息中平复过来,始终握着姜恒手。
“他们怎样?”姜恒发现自己在雍宫中,自然是他们赢,耿曙定会赢,他从来就这坚信着。
耿曙却答非所问,说道:“你怀里有本账本,替你挡剑,刺得不深。”
姜恒很想笑,但笑就疼,说道:“没想到最后还是卫大人救命。哎哟!不能笑……”
耿曙也破涕为笑,那笑容中满是痛苦,看着姜恒。
“你说,”耿曙简短道,“记得住。”
姜恒报几味药材,界圭说:“去罢,他自己是大夫,自己最清楚。”
耿曙于是点点头,界圭便又走。
姜恒勉强笑笑,伤口却很疼,拉下耿曙手。耿曙沉默着,低下头,把脸埋在姜恒左手中。
姜恒手上满是灼热泪水,紧接着,耿曙放声大哭起来。
力撑着卧榻想起来,头痛欲裂。
“天……好痛。”姜恒呻吟道,“被玄武神踩中胸口吗?”
他醒来时,第个出现在眼前人是耿曙,耿曙那面容憔悴不堪,双目满是红丝,头发散乱,全身污脏。
“别动,”耿曙声音却依旧镇定,“你受伤,胸口中剑,躺着。”
姜恒看见帐顶花纹,这不是他房间,想来是耿曙卧室。
“几天?”姜恒看见耿曙唇上、侧脸上胡茬十分杂乱,眼眶凹陷下去,犹如夜间老不少。
“三天。”耿曙说。
姜恒知道这三天里,耿曙定什都没有做,哪里也没去过,话也不说,不吃不睡,就在他榻畔守
这是他第次真正看见耿曙大哭,他们重逢那天,甚至没有好好地面对面哭场,喜极而泣耿曙,也只是眼中带着泪水,很快就被姜恒哄住。
然而现如今,他看见耿曙哭得如此难过、如此痛苦,仿佛产生错觉,不久前耿曙尚且威风凛凛,召集北地大军,他竟也有这脆弱面。
“没事,哥,没事,”姜恒说,“这不好好活着?”
耿曙哭得全身发抖,哽咽道:“受不,恒儿,快疯。”
“好,”姜恒疲惫笑道,“好,别哭,哥。没事,伤得……不重,真不重。”
“把药拿过来。”耿曙又吩咐道,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姜恒,声音发着抖:“你好些吗?”
“没事。”姜恒眉头深锁,“就是……疼。”
胸口伤跳跳地疼,但较之当年双腿折断时已好多,然而那时罗宣为他配镇痛猛药,这时候姜恒只觉得呼吸都在牵动伤口。
“给支笔,”姜恒说,“按开方子配药。”
界圭阵风般地破门而入,看眼姜恒,伸出手,按下他脉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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