耐
界圭说:“试着杀过他,没杀成,被恒儿拦下。大萨满为王后接生之时,带他进宫,那时他年纪尚小,不定就记得。”
姜太后道:“他不会在宫中动这个手,去罢,好好守着他。”
界圭抱拳,躬身离开。姜太后归剑入鞘,那声响亮金铁交鸣,惊起满林鸟雀。
太子泷觉得今天父亲情况有些不对,却又说不上问题出在哪儿。按理说姜恒在议政会上所提,已不仅仅是用“不留情面”来形容。这些话,已有太多年没人敢朝他父亲说。
但姜恒可以,他不仅有这个胆子,还有最重要身份,他是耿渊名义上嫡长子,耿家与大雍关系、对汁家忠心无人能提出质疑。他必须望着大雍强盛起来,否则他无处可去,姜恒既不可能与南方四国勾结,更不会有私心。
桃花殿内,姜太后面容凝重,面朝池秋水,水边有小楼阁,上面供奉着姜家世代相传、姜昭生前所传那柄宝剑“天月”。
姜太后将天月剑取下来,轻轻抽出剑身,那泓寒光倒映着她苍老面容。
“叫恒儿过来?”界圭在姜太后身侧道。
姜太后淡淡道:“才回来,让他歇会儿罢。他就像他爹,为这个国家心力交瘁。”
界圭说:“他还是知道,千算万算,算不到他会突然在今日察觉。”
何况,姜恒还是他们表亲,他不受私心左右,没有利益,更没有立场。他言语虽锋利,太子泷却觉得,他说得对,而且父亲定会接受。
当年管魏也这说过,随着士大夫家族斗争日益激烈,这种话已经鲜少有人敢说。年春秋两次东宫议政中,读书人为太子带来雍国各地消息,直批弊病劲头,不比姜恒少。
但最后太子泷都选择柔化办法,将许多事有选择性地汇报到父亲那里,这也就导致许多问题难以得到解决。
当然,这做,也保住提出异见人性命。
他清楚要治理个国家,是很不容易事,父王也很累。而曾嵘更暗中提醒过他,大雍未来在他手中,迟早有天,他将去直面这些问题,并予以解决,许多话现在说,汁琮听不进去,何不留待以后亲手去做?
姜太后说:“他迟早会知道,今日姜恒所言,虽未提及琅儿,但话里话外,无法不让人想到他。”
界圭:“但他当下没有证据,也仅仅是揣测。”
姜太后叹道:“国之君,要杀个孩子,需要什证据?老,拿不起剑,哪怕拿得起剑,又怎下得手?当年事,知情人还有谁?”
“除却林胡那孩子,没有。”界圭说。
“乌洛侯家人还活着?”姜太后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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