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恒不擅长与人动气争吵,更不愿像从前那样,让耿曙怄气,免得他伤身体,只能把愤怒憋在心里,怒气冲冲地套上车,赶着车离开村落。
界圭从树下走出,朝姜恒走来,姜恒朝界圭大喊道:“你别再跟着!”
“你干什?!”耿曙旁若无人,当着他亲卫队成员们面前,朝姜恒道,“你还朝撒气?!”
姜恒是当真要被气死,这怄气还不在于界圭与耿曙行事上,而是他们那理所当然态度,大家都觉得,这做没有任何问题。
是错?姜恒已经开始怀疑自己,难不成错人是他?既然已经撕破脸,就该将林胡人赶尽杀绝,斩草除根,免绝后患?
耿曙确实说话算话,雍军不再围攻无名村,并让出通路,让他们得以撤走。
他只紧紧地拉着姜恒手,在黑夜里低头看他,冰冷铠甲上满是雨水。姜恒再三回头,确认郎煌与他族人们平安撤离,直至天明时分,林胡人将他货车与药材、食物留在村中央空地上,件也没有带走。
车上有块布,布上以炭条写行字:也答撑下去,活过来。有恩必报,有仇必偿。
旁是郎煌平时顶在额角面具,以此物赠予姜恒,权当纪念。
天亮,姜恒站在空空如也村落中央,回头看眼耿曙。
救回姜恒,又拿下郎煌,将他拖回去千刀万剐,以作为他敢拿姜恒当人质代价。
但郎煌刀架着,他不能冒这个险。
“鸣金,收兵。”耿曙说。
雍军没有任何人质疑耿曙决定,他们向来绝对服从,从无异议,耿曙话音落,山崖上便三声金铁交鸣声响。
蜿蜒火把顺着山路环绕,纷纷撤走。
“都别跟着!”姜恒回身,怒吼道,“不是来杀人!是来
耿曙已被姜恒折腾得焦头烂额,说:“告诉过你……你不让跟着,怎说都说不通……”
“界圭让你来?”姜恒阴沉着脸,“为什要朝他们赶尽杀绝?”
耿曙莫名其妙道:“不来你还有命在?”
姜恒道:“你明明可以自己来!或是送个信,让出去见你!已经看完所有病人,要走!”
耿曙:“那群人全是反贼!你让朝廷知道,他们要怎想?!”
“留出通路,”姜恒说,“给他们时间,让他们走。”
耿曙朝郎煌说:“向来说话算话,放他罢。这次算你们运气好。”
郎煌眼里满是仇恨,双目已变得通红,却依旧保持身为王子涵养,沉声道:“后会有期。”
郎煌将刀撤,耿曙马上翻身下
马,朝姜恒快步而来,姜恒走出几步,脚上无力,扑在耿曙怀中,紧紧抱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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