界圭简直莫名其妙:“这也叫骂?还没骂呢!”
姜恒:“你嘴上没骂,心里在骂!”
两人已经被淋成落汤鸡,背后骡马踏着泥水,艰难前进,界圭在前拖,姜恒便翻身下来,抹
“你晒黑,”界圭忽然说,“平日别老往太阳底下跑,晒黑可就不漂亮。”
姜恒说:“又不唱戏,涂脂抹粉是要做什?怎光说别人,不说你自己。”
界圭本正经道:“长得丑,是个怪物,便喜欢看漂亮东西,人,总是缺什爱什,对不对?”
“你不丑,”姜恒认真道,“别这说。你伤,定是替汁家挨,也就是替雍国挨,看在雍人眼中,不正是另种俊朗?”
界圭有那瞬间脸色变,但很快便转过头去,语气恢复冷漠,抬头看眼天际,说:“走罢,快下雨。”
离开,却主动留下来,用意是保护他们,不受深夜塞外狼群侵扰。
翌日醒来时,人已走得干干净净,界圭收拾行装出发。踏过第六十三个村庄后,姜恒对风戎人解越来越多,他们是最先臣服于雍塞外民族,野性正在百年间缓慢地被驯化,犹如将狼驯化为家犬。
他们为雍国当兵打仗,但只有极少数人能入朝做官,朝中文官派系里,没有风戎人份。汁雍将风戎视作天生战士,战士只有条路走,即建立军功。
但设若个村庄里,少有小伙子去当兵,这个村落就会很穷很穷,穷得连饭也吃不饱,道路崎岖难行,许多村落尚未有路连起来。
姜恒在他册子上记录自己双眼所见,每当离开个村落后,他便会与界圭在路上悠闲地喝点茶。
今日他们任务是抵达东兰山东脉啸虎峰,这是塞北最大山脉系,啸虎峰因虎啸声抑或其形状得名,如今已不可考。山两边,以及山脉深处,居住着雍国第二大胡族东林。也称“林胡”,林胡人以狩猎、砍伐为业,年多前被耿曙彻底收服。这也是他们此行最危险地方,毕竟族恨未泯,须得非常小心。
沿着东兰山北上,就是山阴城。
但眼下天气所带来麻烦,显然比目地更迫在眉睫,六月塞北,天气骤然变,乌云压顶,奔雷阵阵,顿时下起倾盆大雨。
“让你快点!”界圭责备道。
“错!”姜恒哭笑不得道,“错!别骂!”
“你不喝吗?”姜恒见界圭坐在旁,背靠大树,手里抛着把匕首玩,问道。
“不喜欢喝茶,”界圭说,“只喝酒,喝茶让人太清醒,酒是好东西。”
姜恒说:“少喝
点。”
界圭玩味地看着姜恒,片刻后又眯起眼,仿佛在欣赏他容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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