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自己，姜恒明显更担心天子
安危。但耿曙随后之言打消
他顾虑。
“但那个叫赵竭，武技厉害得很，”耿曙说，“想刺杀姬珣也不容易。”
“他很强吗？”姜恒说。
耿曙有点不情愿，拍拍棉被，从鼻孔里高傲地“唔”
声。
“比你强吗？”姜恒又问。
姜恒没说话，耿曙也不催他，给他块布，两人便开始擦屏风。
“你说得对，”姜恒忽然道，“诸侯都想姬珣死。”
耿曙“嗯”声，姜恒道：“
知道为什
，天子尚在，诸侯哪怕名号上也不敢自立，杀他侄儿，是为让王朝脉绝去后嗣，这样只要等姬珣死，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争斗。”
耿曙说：“你在哪儿知道？”
姜恒示意那堆书。
看，耿曙晾起衣服，今天打扫收拾年轻侍卫没有来，姜恒便抱不少书卷过来看，耿曙则开始独自清扫殿内。
“这书……”姜恒喃喃道。
“怎？”耿曙问。
“和以前读都不样。”姜恒发现，洛阳藏书虽有不少诸子百家之学，更多，却是历任太史留下札记，从姬氏统天下伊始，历任诸侯分封、大小战事、外交兵略与民生，哪怕宫闱争斗、弑父杀兄……
……人间王朝血泪，世上百态，尽在此中，触目惊心，行行字，仿佛全是血。
耿曙扬眉，说：“你觉得呢？不知道。”
姜恒说：“觉得你比他厉害点点。”说着，用手指头比画下：“就这点。”
耿曙没有得到毫无原则吹捧，反而让他更为受用。姜恒想想，又说：
耿曙问：“那为什不直接下手杀他？不是来得更快？”
姜恒说：“因为谁也不敢先下手，哪国先下手，就会被其余四国发兵铲除。这就是制衡。”
耿曙开始晒被褥，又说：“所以至少在他自己死掉前，咱们是安全。”
“也不尽然。”姜恒跟在耿曙身后，说，“万有人来暗杀他，再嫁祸给别国怎办呢？”
耿曙拍几下棉被，从被褥上稍稍低头，看刚好被被子挡住姜恒，说：“所以你看？说，洛阳也不安全。”
“怎不样？”耿曙又问。
姜恒答道：“没……没什。”他翻开卷“梁记”，查看梁国往事，梁国得封四百三十二年，历来继位史便是场活生生杀戮史。
这是姜恒以往从来没接触到，为权势，竟有这多赤裸裸恶，对他造成太大冲击。
他翻开另本宫中书札，又看会儿，便停下来，走到耿曙身边，耿曙正在洗屏风，姜恒沉默看会儿，也蹲下陪耿曙起干活。
“不读？”耿曙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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