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刻,毕颉感觉到手背溅上少许温热液体,再转头刹那,只见柄黑色剑刃,从重闻粗壮脖颈前刺出来,鲜血股接股地往外喷着。
重闻张着嘴,口中不停地往外溢出鲜血,席间所有人看见这幕时,顿时忘叫喊,迟延訇已不知何时软倒下去,血液从他苍老胸膛前淌出,浸湿他花白胡子与相袍。
“上将军!”毕颉发出声疯狂惨叫,就在重闻背后,耿渊抽走黑剑,揽着重闻肩膀,把他放倒在地上,继而提着剑,走下王席。长陵君马上起身,扑向那厚重铜门,吼道:“有刺——”
耿渊倏然加快速度,如虚影般掠向堪堪冲到铜门前长陵君,剑从肩到腰,如撕纸般将他斩成两半。
子闾声怒吼,掀起案几,奈何武器却已在殿外被重闻收缴,他转身要逃向小门瞬间,背后剑如流星般射来,穿透他胸膛,将他钉在殿内柱上。耿渊仅用剑,便结果郑国上将军性命,子闾竟是毫无还手之力,
国上将军子闾淡淡道,“在二十岁那年,两国终于休兵,大姐也随之嫁到安阳,修百年之好,从此两国二十年间再无战事。”说着主动以唇抿抿酒,随即望向年轻梁王,言下之意:你母亲死于非命,先前合约却还不曾作废,你终究是郑国公主之子。
琴声中,重闻又说:“所以想,如今,已是罢战时候。”
席间众特使表情各异,身负王命而来众人,实则各有所图。
子闾只想查出姐姐之死真相,同时还得确认小外甥如何被重闻挟持操控。
长陵君目,则是重提联姻。
公子胜脸色煞白,却没有起身逃跑,拈着杯手不住发抖,再看梁王,此刻毕颉张着嘴,半晌却叫不出声。
“你……罢,”公子胜惨笑道,“竟死于汁——”
句话未说完,耿渊已轻
而代国公子胜,必须不计切代价,离间郢、梁二国,方能让国内武王安心征战,拓展版图,预备来日吞并梁国这块大肥肉。
“北雍来势汹汹,”毕颉将在心中演练无数次话语成功地说出来,“这些年里,除却郢国未正面对敌外,梁、郑、代三国俱饱受其侵扰之苦,今日拔城,下月劫村,玉璧关乃至将军岭带三百余里,如今已被雍国夺走,若非上将军振中原诸王声威,夺灵汉郡,再过两年,北雍便将据有洛阳,到得那时,便更赶不走。”
琴声渐渐低下去,倏然间,毕颉从左右席间诸人脸上,看见恐惧表情。
“怎?”毕颉说,同时心想,说错什吗?
殿内烛火渐渐暗下去,毕颉忽然道:“上将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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