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壶清觞长天阔……”扶峰带着笑意,望向李效:“恭喜陛下。”
李效叹口气:“先生明日便要告老,孤有何喜可言?”
扶峰唏嘘道:“老,朝堂终究是年轻人战场,陛下年轻有为,来日定可成大虞举世贤君。”
李效低声道:“承先生吉言,此生定不忘先生教诲,母后着来敬先生杯。”
扶峰与李效干杯,李效又叹口气,显是对扶峰所去耿耿于怀。司监重新排席,李效道:“众位爱卿请随意。”
许凌云蹙眉思索,林婉已非处子,不定待字闺中时,便与人私定终身,那人是谁?寻常侍卫不可能,不是御林军统领便是亭海生……
扶峰哂道:“近日读史,有何感想?”
许凌云笑道:“感想无非是……恨生不逢时云云,好不容易长大,有人却老。”
扶峰悠然道:“无缘则已,那杯醉生梦死,可曾后悔喝过?”
许凌云看着池水出神,反问道:“那杯醉生梦死,你又可曾后悔喝过?”
十余年,这名传奇般大学士,也将成为史书部分。两任虞国皇帝称其为先生,朝臣视他为帝师,他朝何处站,便意味着权势天平倾向哪方。
然而待得扶峰告老还乡时,仅有车书,两名老仆,当年十六岁入京,双手空空,唯背篓,辞官还归之年,两袖清风。
很多年前,扶峰玉树临风相貌扬名京师,生未曾婚娶,如今老,身潇洒风韵仍在,脸庞却被不饶人岁月刻上皱纹。
“许大人近日都在做甚?”扶峰负手道。
许凌云坐在太掖池栏杆上,随手扔块石子,荡起满池涟漪,低声答:“无事穷忙,不过是读几本书,你这就走?”
老臣纷纷拱手,李效穿过御花园,朝东廊去,手扶栏,站在太掖池边,秋风卷着桂香吹来,拂起满
扶峰哂转身,前去与老臣喝酒,许凌云道:“谢。”
扶峰书生袖展,莞尔道:“谢什?人生如飞鸟,翱于天地间,心中自在,不过是为自己,‘谢’之字,太重,亦太轻。”
许凌云侧着头,倚在栏杆下,嘴角略翘,望着天际白月光。闭上眼,渐渐睡。
远处传来大学士歌声,扶峰手持筷击杯,潇洒不羁,引亢高歌,与几名当朝老臣推推搡搡劝酒,少年风流依旧。
李效从侧殿出来,司监们捧上酒盘,众臣静。
扶峰唏嘘道:“也该走。”
许凌云低声道:“听说,皇后出嫁前,曾有意中人?”
扶峰莞尔道:“皇后出嫁前意中人,许大人今日不正见过?”
许凌云淡淡道:“当不是陛下,她眼神骗不人。”
扶峰道:“可没说是陛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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