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堂外的边院,张慕捧着个海碗,蹲在廊前扒饭。
不是娥娘的上司么?也不伺候好点?李庆成心想,朝张慕走了过去。
张慕帅气的右脸朝着李庆成,听到脚步声转过头,又敏感地侧过脸去。
“你会说话的。”李
让他们先暂时让步,保住身家,留在朝廷内探听风向?谁是忠,谁是*?万一又被出卖了怎么办?
一团乱麻,李庆成想起温文儒雅的方青余,心里又像被割了刀。
必须马上采取行动,李庆成作了决定,否则等到朝中刚直大臣都被杀完,京城就完全掌握在方氏的手里了。
伙计把饭食送上来,一碗药材熬的清粥,配了一碗炒鸡蛋,小碟里装着卤虾与咸梗豆,开门时外头闹哄哄。
李庆成问:“这是什么地方?客栈?”
娥娘冒雨大叫,有人出来拉扯他,被张慕野蛮地推到一旁。
张慕发泄完,疲惫地蹲在院里,浑身滴水,那模样甚是孤独。
张慕的脾气一向都十分古怪,十年里,李庆成在宫内见了不少次,小时候他有好几次鼓起勇气,想与张慕套套近乎,张慕却几乎从未回应过。
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次,一名太监偷偷带着李庆成出宫逛窑子,张慕独自出来寻,李庆成生怕张慕发火,让太监给他点了两名姑娘陪酒,言道只是好奇,随便看看就回去。
张慕当场把那管事太监打得吐血,不由分说将李庆成带了回宫。
伙计躬身道:“公子身体好些了?这处是娥娘的岐黄堂,专给道上的兄弟,以及葭城百姓治病的地方。”
难怪有淡淡的药味,李庆成饿得狠了,接过碗便吃,将桌上食物一扫而空,感觉又活过来了。
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躺了会,起身披上外袍,走出房去,步履仍像踩着棉花,不太踏实。
药堂外排着长龙,娥娘和几名大夫在柜台后为病人把脉,看了李庆成一眼,温言道:“公子出来走走,消食也是好的,别走远了,外头下雨,秋凉。”
李庆成点了点头,打量厅上愁容满面的病人,当真是各有各的不幸,包括他自己。
李庆成喝完药,倒头便躺,未来的日子里他要怎么办?前路一片灰暗,身边只有名侍卫。皇后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,一旦被抓住……李庆成几乎能想象到他在冷宫里度过一生的景象。
不能坐以待毙,得想办法。
新皇登基都得祭天,若自己在那时候,于百官面前出现……不可行,朝廷上多半会被清剿得只剩方家的派系,方氏只会把他指成替身。
忠于正统的大臣们,会不会猜到自己已经逃出来了?
他们会怎么做?上书请求验尸?寻找太子?皇后要迫害的人一定不止十来家,他得马上行动,告诉大臣们他还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