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?」
「什么?」
「这株冬虫夏草寄生的人,知道自己被寄生的事吗?」
「哎呀,您这是要问我有没有用欺骗的方式让人被寄生吗?」
狄亚娜微笑著回问。
他想像著被花寄生在体内的感觉。植物绿色的茎缠绕著脊髓,以及从自己口中绽放出花朵的感受。
[这可是非常危险的咒物呀。」
「反过来说,冬虫夏草在宿主死亡之前完全不会有变化哦?虽然会从人体吸收一点精气,不过也是很稀少的量。」
「那么,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采集?在这方面,『特里斯美吉斯托斯』应该比我们公司专业得多吧?」
穗波的追问让狄亚娜歪歪头。
「因为这是咒物。虽然同样叫做冬虫夏草,实际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既是动物又是植物,既是胞子又是种子;是绽放出不应有的花朵,吸取不该得养分的魔性之花。你可提到了一个棘手的东西。」
「真亏您居然知道。」
狄亚娜微笑地表示肯定。
她指著照片中的白花说:
「这朵冬虫夏草,是寄身在人身上长成的。」
草。]
那朵花,绽放在与花朵同样颜色的白到令人恐惧的头盖骨上。
洋房里暂时陷入沉默。
陈旧的吊扇,挂在高得过头的天花板上喀拉喀拉回转著。
「那个这和在中国等地常用在药里的东西不一样吧?」
「啊,这个」
狄亚娜对答不出的树微笑,停顿了一
「因为我和司先生有过约定。」
「和爸爸有过约定?」
树抬起头来。
「是的。当这株冬虫夏草的宿主去世时,我曾和司先生约定过,关於那个人的安葬以及花朵的采集工作,皆交给司先生的『阿斯特拉尔』来进行。这样的答案不可以吗?」
树考虑一会儿之後,开口说道:
「寄身在人身上?」
「是的。」
狄亚娜在面纱底下淡淡一笑,这么回答。
「如果是普通的冬虫夏草,会在寄生的昆虫死亡要不就是在化蛹的地点发芽,不过,这种冬虫夏草是寄生在人的身上。所以,它会在宿主去世数年後,在寄生者的遗骸上开花。现在应该正好是开花的时候了。」
树的背脊再度颤抖著发起冷来。
树好不容易才如此开口问。
他知道自己的脸色正在发青。不如说,树就快要昏过去了。如果这不是照片而是实物,他想自己一定会真的晕倒吧?
「这是当然的吧!所谓的冬虫夏草,可不是单一种草的名字,而是寄生在昆虫等主体上生长,数量超过三百种的真菌类总称。」
穗波一瞬间露出关心的模样,但马上又以平常的冷淡口吻回答。
「咦?真菌类可是,这张照片里开著花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