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尧“嗯”声,又说:“上个月他给辅导员打个电话,说点儿有没,不知道犯什病,今天又给来个,还专门换个陌生号码,他本来号在黑名单里拉着呢。”
江尧自调节能力其实很强,放着不管过会儿他也能活蹦乱跳,而且他跟江家那两位是矛盾是骨髓样扎在骨头缝里,就像宋琪和那个传说中宋显国,没什好劝好说。
有些人就是辈子也无法坦然面对,无法释怀,无法原谅。
也许正是因为深知这点,且宋琪与江尧各自都有着与家庭无法弥补也不再在乎弥不弥补经历,他们二人在对互相情绪问题处理上才有着无法形容默契——没什道理可说,在对方想说时候听,然后互相陪着就行。
但是这次,宋琪想想,决定多说点儿。
为是闹钟。
连着震半分钟,他才醒过来困儿似反应过来是电话,扔掉衣服去床上把手机拿起来。
是个陌生号码,但江尧基本上能猜到是谁,因为来电地址是他家,江湖海不可能给他打电话,家里会联系他人除宫韩就剩江越。
江尧又看眼时间,早上九点零七分。
抽哪门子闲风?
“江尧,”他又扒个蛋,放在江尧手旁小碟子里,“接受和不接受从根儿上来说是样,都是随着你自己情绪走,你不想接就不接,但要是觉得也没到从此以后声音都不能听,面都不能见地步,那你也不用难为自己。”
“因为你随时可以在你觉得烦时候,把他们扔得远远,谁都不能逼你接电话,也不能逼你接电话以后就不许挂掉。”宋琪看着他,语气像在说“多吃两个蛋”样随意,“只想你做什决定都是出于自己心情,跟他们相处,当下怎做是让你舒服,对你而言那就对。”
怎会真彻底不在意。
拖着那样个摇摇欲坠破框架子也想勉强维持住“家”模样;被换门锁、被砸拐杖、被二话不说地断绝经济来源;本该阖家欢乐大年三十连朋友家都不好意思待,个人孤零零还被电驴撞个骨折;体会着大过先前十倍难受,之前说拉黑就拉黑手机号,这回却心烦气躁地不想去处理……
他皱着眉毛把手机摁成静音,扔回枕头上转身继续扒拉衣服。
吃早饭时候宋琪感觉出江尧情绪有点儿不对,也不能说不对,但绝对有点儿发蔫儿,有心事似。
“没胃口?”他给江尧剥个茶叶蛋。
“还行。”江尧两口把蛋嚼咽下去,开始喝豆浆,想想还是对宋琪说:“江越给打个电话。”
宋琪想下这个名字:“你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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