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在这儿。”
“咔。”墙上
挂钟发出整点提示音。
宋琪思绪飘回来，看着眼前江尧，有什
说不上来东西在心头浑浑噩噩地松懈下来。
啊。
他在心里答应
声。
宋琪妈还清醒时候很会吵架，她有着破楼上下妇人里最娟秀脸和最泼辣嘴，宋琪印象中最全最标新立异脏话，全是从他妈嘴里听来，骂宋显国，或者推开窗跟人对骂。
“妈！”有时候宋琪从街上野完回来，见他妈又在跟人吵架，心情好时候会在旁边嗦着冰棍儿听耳朵，心情不好时候就拧着眉毛喊声。
“哎，妈在这儿呢！”宋琪妈抱着晒完衣服搪瓷脸盆答应着，利索地休战，转身迎着夕阳光冲宋琪笑，“
儿子回来
。”
类似画面发生过很多次，不知道为什只有这幕印象特别清晰。
大概因为她妈在笑。
块儿。
“知道你疼，看着你都疼，想想你可能有多疼他妈都要死。”啃完，江尧哑着嗓子瓮声瓮气地说。
“你没你想得那牛逼，你就是个人，是个人这时候就受不，这回真不是你错。”
“你就老老实实让疼疼你成？能不能别在这时候添乱把往外推？”
江尧勒紧宋琪不撒手，他觉得自己在胡言乱语，贼傻，还矫情，但是他刹不住，他心里酸水快顺着鼻管倒灌进泪腺里。
看见你。
他朝江尧伸手，像拉过个巨大枕头，把下巴搁在江尧乱糟糟发顶，感受他脉搏与气息。
活。
“困，”宋琪阖上眼睛说，“陪睡会儿吧。”
宋琪
笑得特别……像个正常妈。
后来宋琪妈不清醒，对宋琪说“在”人就成纵康。
再后来他就成那个需要说“在”人，对小梁，对三磕巴，对面条，对二碗。
“宋琪，在这儿呢。”
江尧看着他。
“宋琪，在这儿呢。”他扬起脸继续盯着宋琪，“就在这儿。”
楼下有人在吵架。
宋琪跟眼前江尧对视着，不知道是不是又累又困晕头，思绪飘到日光充沛阳台楼下。
不是值得紧张那种吵，吵架、撕扯、哀嚎和辱骂，是某些人群赖以生存沟通与娱乐方式，宋琪从小听到大，只用耳朵就能分辨出来每种争吵本质是什。
楼下是两个女人在吵架，互相咒骂对方家老少生殖器，尖锐急促又漫不经心，吵架原因估计是你家晒衣服滴水在家晒被子上，或者你家水管漏水漏到家厕所天花板上，很无聊，谁也不会说服谁，很快就会偃旗息鼓，互相在心里为对方记上笔，等待着下次战况升级导丨火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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