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都说了让你去睡,”江初一下子陷回沙发里,“赶紧挂了吧。”
今天在寝室里接视频,许博文和康彻都在
外人做不了更多,他看杜苗苗难受,会试着扔给他一颗糖,却不会把杜苗苗的心情代入自己身上。
可是今天突然接收到的这两条信息,他全都在瞬间代入了江初。
如果是江初要结婚。
如果是江初跟他爸妈闹崩到家都回不去。
这原本是两件在江初给予回应以后,被覃最本能杜绝在“可能发生”以外的事。
他胸口有些深地起伏一下,缓缓呼出口气。
他不是不高兴,他是压抑。
说不来的压抑。
“压抑”这种情绪很少会出现在覃最身上。
对于覃最而言,压抑一般源于无法做出顺应内心的决断。
“你就在床上呢?”江初看他靠在床头光着的肩膀,“准备睡了?”
“看了会儿书。”覃最把耳机塞上,“你刚到家?”
“啊,没见还是下午送你那身。”江初拽拽领子。
“我过会儿也得早睡,本来想下午回家补觉,到家门口被老杜喊过去了。”他边跟覃最扯着闲话,边去接了杯水,“晚上吃的什么?”
“火锅。”覃最歪歪脖子,胳膊肘架在床头,曲起手指顶着眉心一下下揉,耷着半拉睫毛盯着手机里的江初看。
本来它们也不可能同时发生,在江初和他的家庭关系里,这两件事只会出现“二选一”。
覃最想不到如果真的发生了,不论是第一件还是第二件,他会怎么样。
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。
以前他从来不会为了还没发生的事而心乱个没完,他只会想时间快点再快点儿,让他能尽快挡在江初前面,挡住这些压力。
“没有。”覃最看了会儿江初,用攥着手机的那只手磨了磨屏幕,“就是困了。”
比起压抑,他倒是更容易因为得不到明确想要的东西而烦躁。
覃最在某些方面是个有些“自我”的人,他表达和感受感情的阀门跟大多数人都不在一个地方。
比如他会因为知道杜苗苗肯定情绪不好,主动打电话跟他联系,请他吃饭听他说话,像以前对梁小佳那样。
但也都只是“听”。
他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是站在一个“外人”的立场上。
“赶紧睡吧你。”江初看他这模样也是没什么精神,“明天不就上课了么?”
“嗯。”覃最应一声,没动手关视频,还是看着江初。
“怎么了?”江初喝着水跟他对视,察觉到覃最情绪里不对劲的地方。
他把手机拿近了点儿,打量着覃最:“我的小狗今天不高兴啊。”
江初这句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有意放轻语气的话,听在覃最耳朵里,像是用打气筒猛地撑开一只气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