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衍这次行程再无磕绊,约是用数月时光,穿过茫茫大洋,终是见得远方天际尽头浮出线灰影。
他默默推算自身所在方位,言道:“这
他吸口气,接过来,将自家精血放些许出来,以指代笔,当场在其上写下名讳。
张衍等他事毕,取回稍稍阅,便就收起,道:“看在那位石道友份上,尚有言送你,你日后若是建宗立派,切记不得恣意行事,妄杀生灵,否则必遭祸端。”
李岫弥叫屈道:“道长,小妖得先生指点,从来也不曾随意害人。”
张衍淡笑道:“斗转星移,世事变迁,纵然你眼下不做如此想,但日后之事,谁又能说得清楚?便是你自家不为,可能担保门人弟子也是般?不过此上却不来约束你,若是胡为,不消贫道出手,自然会有人来寻你。”
李岫弥这次倒未反驳,他乃是妖身,未来弟子之中必然有妖类,若是功行不到家,致那本性占得上风,确可能行差踏错,似这等事旦开头,那便难再收拾。
张衍与那石像畅谈夜,却是得不少收获。
对方毕竟是门传法之器,识闻广博,还通晓诸多不为寻常修道人所知隐秘之事。
纵然其中大半只是上古旧闻,但对他下来西洲行却不无助益。
到第二日天明时分,他才与之告辞,只把蛇龟留下作其护法。
石像身不能动,便令李岫弥代为相送。
要知无论中柱西海,可皆是人修天下,如是引得群起而攻,那下场不问可知。
他低头想好会儿,对张衍郑重礼,诚心实意道:“多谢道长指点。”
张衍微微笑,道:“好自为之。”
他转身上蛟车,而后两条蛟龙同时摆头尾,四脚之下生出祥云,便托车辇往海云之中飞去。
李岫弥则是站在原处,对天遥遥揖。
李岫弥忐忑不安地跟出来,他不知张衍与王南潇打算,猜不透会如何处置自己。
张衍见其模样,笑笑,此妖既与魔宗修士及凶人皆无关联,又是那石像寄往重振山门之人,那自己也不必过于为难他,便道:“先前带走你时,曾应允过王道友,不得放你再踏上悬笛岛半步,你若能立下誓言,遵此定议,可放你离去。”
李岫弥听,如蒙大赦,连连说道:“小妖愿意立誓,愿意立誓。”
张衍神意动,份契书已然自袖中飞出,漂浮在身前三尺之地,同时沉声言道:“只言语做不得数,你需立下法契。”
李岫弥看见此物,心头颤,他也知晓,自己旦签下此契,他日若有违反,登时就要应誓。虽并未想着阳奉阴违,但想着日后受物束缚,总是有几分不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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