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虽是面色如常,可心中却是愈发痛恨自己这个身份。
忽然间,有道风烟飞至大殿上空,转圈之后,便绕过那些门前迎客弟子,卷入殿中,烟气敛,现身之人是名浑身满是污垢,邋遢不堪道人。
这道人眼眉仔细看其实也颇清秀,但是胡子拉碴,唇上俱是油腻,他睡眼惺忪地看眼座上客,再抹把脸,对着殿上霍轩大声言道:“霍师兄,听闻你置办酒宴,周用今日不请自来,特来讨碗水酒喝喝,师兄可准?”
霍轩笑道:“周师弟是稀客,平日想请也是请不动,你能来,为兄是高兴,还请入座。”
周用哈哈笑,拱拱手,在众人窃窃私语声中,挑处不起眼角落坐下,也不管他人,手抓起酒壶,猛灌几口,便独自据案大嚼起来。
月之期匆匆而过,已是到月中十五。
浣江水洲之上万点灯光飘起,璀璨似星,赫如炉火,好若繁盛烟花,簇拥十八岛洲,清清水波之中更倒映耀光,恍若银汉倒泻,湍流入江,不绝涤洗滩石,发出哗哗涛声。
主岛之上立有处玉槛珠栏华丽宫阙,飞檐下有千只红彤彤灯笼高挂而起,殿前凿有数亩大小河池,不知多少寸许高彩烛列于两侧,烛火如豆,幽烁荧荧。
水中更是有尾尾锦鲤口衔明珠,托出湖面,虽已入夜,可整座水洲还是被这些个明光照得形如白昼般,就是远隔千数里,也能望见这方地界有盛光如炬高举,冲霄映空,闪个不绝。
岛中大殿落于隆丘之上,居高临下,俯瞰水洲,江面又甚为开阔,凭栏眺望,可览无余,但有客至,殿中人皆是能提早知晓。
陈夫人不觉蹙眉,她眼中泛起厌恶之色,脚步移动,靠至霍轩处,道:“老爷,妾身可未请此人。”
霍轩叹道:“既然来,便也
此次浣江夜宴,虽名义上为宴请平都教三位远道而来长老及其弟子,但实则为切磋较技,是以非但溟沧派十大弟子皆是收请柬,门中亦有不少低辈弟子乘渡法器而来,意欲观,可他们身份低微,入不得殿中,只能远远观望。
原本这冷月寒江,甚为清静寂冷,可因增添这千数名弟子,却是喧嚣热闹许多。
到戌时初刻,便陆续有宾客到来,多是遁云驾雾而至,不过皆是些散宗及旁门弟子。
霍轩自成为十弟子首座后,便遣不少弟子去这些门派中镇守,然其门下亦有不少嫡脉徒众在溟沧派中修道,此次亦是在宴请之列。
这些人尚不够资格令霍轩亲自出迎,按理说来,本应他门下弟子前去招呼,只是他身为陈族赘婿,自己未曾调教得半个徒儿,是以上去迎候皆是陈族子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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