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弟,恋人。
“不能再弄丢他次,妈,求你,不能再没有他……不能再丢掉他,真不能妈……”
温让翻身从床上扑下来,丝毫不顾及裹着石膏胳膊,整个上身都匍匐在冰凉地砖上,下下磕头。额头与地板碰撞沉闷声响,被眼泪腌渍沙哑
温母是在二十岁那年认识温父,媒妁之言,父母之命。她没有意见,或者本来有意见,在见到温父之后就没有意见。
俊朗,周正,浑身散发着勃勃向上活力与年轻,年轻温父笑起来很迷人,排雪白牙齿在丰润双唇间熠熠生辉,他向温母伸出手,有点儿腼腆,有点儿含蓄,说:“你好。”
两只手掌贴合到处时候,温母胸腔里那颗青涩柔软心脏“咚”得跳下,她想,就是这个男人,用不几年后,她会把自己年轻美好青春托付给他,与他携手走进对方生命,将血脉相融,命运相交,融汇出新共同生活,那是属于他们小小家庭。那个年代独生子女政策还没出现,他们可以生个儿子,女儿也很好,最好能生对儿双胞胎,两个宝宝也许会很闹人,把他们安全养大需要花费心神也更多,他们可能会打架,为谁能多吃点儿零食嚎啕大哭,自己也许会心烦气躁,但依然耐心平等为他们分好;他们孩子定很好看,可爱又机灵,自己会好好爱他们,保护他们,给他们最好,让他们开心健康长大;等他们都成家,有自己家庭,自己也该退休,帮着他们带带孩子,与温父起步入安稳平和晚年。
三十五年前,年轻温母幻想以后切,三十五年后,她看着跪在眼前大儿子,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。
“……你在说什呢?”她怔愣着,颤抖着,轻声问。
在些很寻常时候,温母会忍不住个人胡思乱想,比如做饭时候,菜刀在蔬菜根茎上“唰唰”切过;比如洗衣服时候,看着洗衣机里不断旋转卷滚物什;还有出门买菜,看到街上和和美美家人,或者看到电影里妻离子散画面,很多很多个不经意瞬间她都会突然想到,自己上辈子可能真造什孽,不然自己明明没做过什错事,为什生活却对她那苦?
为什只有四岁温良会被拐走,为什自己家会经历这样苦难,为什年又年年又年点点找到希望也没有,为什好不容易有线索,找到孩子,他却不愿意回家,为什已经在她被煎熬到快要崩溃时候,温让对她说这些让她无法理解话。
同性恋。
沈既拾。
发现他是温良之前就在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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