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会儿,他小声问:“妈,如果温良回来,咱们家里会变成什样儿?”
温母整理年货手猛哆嗦,沉默好会儿才抬起手背摁摁眼角,“啊”声掩盖鼻音:“那孩子……也不知道在外面都吃什苦,有没有人陪着过年……”
有。至少过年时候,他不会受冻挨饿。
“能回来就比什都强,家里变成什样都行,能回来就行……”
……是。
立马把手里菜抛到边,在围裙上擦擦手:“昨天留大碗芹菜叶儿,快端来。”
不说吧。
年关,能平静几天是几天,他们老两口儿真再受不折腾。
选择缄口不言后果就是个人独自忍受。等待鉴定结果出炉那几天,温让就像被钝刀子剜肉样煎熬,时间过得那慢,每分钟都像被无限延长得看不到边际,又像根根有形线,在他心脏上圈,圈,缓慢且悠闲缠绕,把他紧紧勒裹起来。温让没有回自己地方,那房子里不知不觉间已经盛满跟沈既拾有关东西,他在那里待着连呼吸里都泛着涩苦。
第天,沈既拾发来短信问到家,有没有好好休息?温让看着手机发很久呆才回复,只回简单几句,便找个“陪爸出去买东西”借口匆匆结束对话。个人趴在阳台上抽半包烟,直把气管呛得发疼,什都不敢想。
第四天是大年三十。
过年不睡懒觉,温让起个大早,跟温曛起给家里各扇门窗贴春联,温曛举着窗花让温让给她拍照,连拍好几张,挑出最好看张美滋滋地发给李佳鹿。
明明前几天还小心翼翼,这就捧着手机毫不顾忌聊天儿。温让看她这样子有些无奈,温曛这是默认自己已经不会过问她和李佳鹿事?
贴春联,吃早饭,温曛在家里待不住,换衣服就要往外跑,温母从从厨房举着漏勺问她大早上要
第二天,裴四来电话问他还好,要不要出来喝杯?温让问你都知道?裴四说程期都跟他说。
“温让,你别想不开,咱们这多年不就图个人还在……”
裴四不会安慰人,当着面还能把情感都注入酒水里,杯酒陪着下肚,切就都在不言中。隔着手机看不到对方表情,摸不清对方情绪,说什话就都苍白又愚蠢,他说得磕磕碰碰,温让还没回话,差点儿把自己说得刺挠起来。
温让听他在那头又找个借口冲蒋齐吼起来,忍不住笑:“没事儿。”
第三天,温母问温让这几天怎都在家闷着,忙年,不想出去玩玩?温让接过温母手里扫帚:“要过年,多在家陪陪你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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