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留着头没什款型短发,耳后与脖颈相接位置有些凌乱翘起,皮肤泛黑,颧骨发红,眼角鱼尾纹很深,穿着普通线衣和棉袄,搓着围裙双手皮肤粗糙,沈既拾喊声“妈”,向沈母介绍温让:“这是朋友,叫温让。”沈母“哎”声答应着,很想好好看看年未见儿子,又顾及着陌生客人,脸上表情便显得局促木讷。
“快进来吧,快进来。”沈母找出拖鞋让几人换,接过他们手里东西放在墙角,家里空间狭窄,突然多出来物件儿让她有些手忙脚乱:“累吧,快坐下歇歇,明天去倒茶,来家里玩儿怎还买东西……”
家里格局也是眼就能看明白构造,狭小两室厅,卫生间与厨房对着门儿,阳台上有洗衣机“嗡嗡”响声,客厅被餐桌与沙发占满,各个位置都东西摞东西,显得十分狭促拥挤,但是能看出地板是刚清扫拖过,瓷砖上覆盖着拖把抹过水痕。
乱。乱到让人觉得压抑。
“你放着吧妈,”沈既拾把自己和温让外套挂在衣架上,对沈母说:“等会儿来收拾,温让不住家里。”
嘴里还叽咕着“买什东西呀”。
温让发现沈既拾越接近家门,整个人气息就越低沉,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,温让却能感觉到他为自己竖起道屏障,将自然情绪全都压抑下去。
竟然和家里关系紧绷成这样。
温让想想,问沈明天:“叔叔阿姨都在家?”
“爸不在,他得今天下午才能到家,跑货去。”沈明天脚步拐,迈进栋楼里:“温让哥,直接上四楼。”
“不住家里?”沈母眼睛在儿子与客人之间来回逡巡,努力热情着:“被子都是晒好,能睡下。”
“谢谢阿姨,是因为还有事要去南城,就不在家里叨扰。”温让接过沈明天从厨房端出来滚烫茶水,说句玩笑话来消解讷然气氛:“就来蹭顿饭。”
沈母笑笑,往厨房去:“饿吧?再做个汤咱们就开饭。”
“真不好意思,麻烦您。帮您吧?”
“
温让又去观察沈既拾,情绪似乎松弛些。
果然跟父亲关系十分糟糕。
楼里没有电梯,老户型,楼梯又高且窄,三人手里都有重物,四层搂也爬得呼哧带喘,终于在扇红漆门前停下,炒菜油烟声从门缝里隐隐溢出来,沈明天“啪啪”拍门,喊:“妈!们回来!”
门内由远及近应着声“来!”,沈母拧开门锁,厨房里声音瞬间明晰得涌出来,包裹着张最最普通平凡,家庭妇女脸。
温让露出温和笑容,礼貌得微微躬身:“阿姨,打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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