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问?”温让反扣住沈既拾手,声音像羽毛,在缭绕烟气中缥缥缈缈:“恨不得现在就过去。”
何止是现在呢。
当听到裴四在电话里对自己那样说时候,在奔赴“寻找”时候,在蒋齐对自己说那些可怕话时候,他便已经恨不得自己立马就去到南城,去寻找终于有点儿线索温良。
好像“南城”这两个字就代表温良已经被找到,就代表温良还活
裴四连忙看向温让,清晰看见温让瞳孔骤缩。
蒋齐把烟屁股摁进烟灰缸,掸掸整洁衣袖。
“你只能知道这多。”
怎从裴四店里离开,又是怎坐上车跟沈既拾回家,温让已经不能回忆,等他恍然从梦里惊醒般回过神儿来,车子已经驶到小区楼下,车厢内放着舒缓轻柔音乐,沈既拾坐在自己身边,释放着温暖力量。
“沈既拾……”
温良那个人?”
所有人目光都汇集到蒋齐身上。
“温让,”蒋齐眯起眼睛,深邃眉目在顶灯垂直烘托下隐匿于黑暗中,他往手边烟灰缸上磕磕烟灰,缓慢说:“人口这个行当,不是个人能端起整个链条。”
“盯货,取货,走货,中间每环利益输送,都可以跨越你辈子也联想不到渠道。”
“被拐走,被卖给中介,中介再把小孩儿转卖出去,命好被卖给别家当孩子养,命不好……天桥底下扎堆要饭残废,你见过吧?‘童子脑’这种菜,你听过吧?国内外靠幼童和未成年卖*组织,你知道?”
温让开口呼喊,才发觉嗓子竟然干涸到紧涩地步,他轻咳两声润润嗓子,低头点上根烟。
“要去南城。”
沈既拾把车稳稳刹进停车位,熄火,音乐也随之戛止。烟火大会早已结束,世界被厚雪包裹,稀释所有噪音,派安谧祥和。窗外黑夜并不纯粹,车灯打出去两道黄光射在块隆起小雪丘上,与路灯交织融合在处。
车厢顶灯没有打开,身处黝黯中,显得前方格外明亮。
沈既拾握住温让手,放在掌中为他搓暖活血,问:“打算什时候去?”
“蒋齐!”
裴四呵断蒋齐话,皱着眉头看向温让,温让五指像五条苍白扭曲枯枝,狠狠攥在沈既拾小臂上,整个人似乎摇摇欲坠。
“这潭水太深也太脏,里面漂浮都是人骨,没法跟你说更多东西。能帮你查到,只有你弟弟丢掉那个时间段,有三个孩子从咱们省运出去,死个,剩下男女,男孩儿被卖到南城。”
裴四猛扭过头,瞪圆眼睛:“死个?!”
这点蒋齐没对他说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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