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简单三个字,丁宣却很神奇安静下来。
他脖子动动,应该是想抬头看连萧脸,结果连萧把他摁得太紧,没能抬起来,他就伸手摸摸连萧耳朵。
“宣宣爱你。”丁宣又说遍,像在分享什秘密
他那个懵懂混乱小小世界里什都没有,没有因为所以,也没有是非伦常,只有连萧。
在对连萧这份爱里,他是永远长不大赤子,唯武器就是“宣宣爱你”。
“宣宣爱你,宣宣爱你。”丁宣还在重复。
连萧沉默让他紧张,又像是要把先前落下爱意都补上似,他胳膊越抱越紧,语调也越来越急切慌张,个劲儿往连萧怀里钻。
连萧从滂沱回忆里回过神,感受着丁宣喷在耳畔温热呼吸,嘴角动动,什也说不出来。
丁宣对连萧说过无数遍“宣宣爱你”。
丁宣戒掉这句话以后,连萧想过百种主意,引他逗他哄他,想再听次这句话,直没有成功。
他分析重重原因,想象许多能让丁宣再次开口场景,此刻突然听见这句“宣宣爱你”,他却什反应都做不出来。
在异地遥远海浪声与混沌黑暗下,在丁宣勒紧拥抱与不安呼吸里,伴着这句突如其来“宣宣爱你”,连萧脑海中轻轻“嗡”,无数画面倾泻而出,像条小河,无声又疾速地流淌而过。
切都连起来。
他心疼。
太疼,疼得不知道该怎才好。
他把丁宣抱进怀里,比他们以往每次拥抱力气都大,掌心遍又遍地顺着丁宣脖颈后背,偏过头胡乱亲吻他脸。
“对不起。”
又过好会儿,连萧嘴角贴着丁宣耳朵,挤出句沙哑道歉。
被丁宣当做切善意与示好所表达“宣宣爱你”、那个借口去尿尿,把丁宣留在他姑姑家凌晨、连萧每次去看望丁宣,他从前几次雀跃,逐渐越来越麻木眼神、从娜娜口中得知,丁宣在他姑姑家像动物样孤独度过那两年、被丁宣当成宝贝,画着星星日历、终于把丁宣接回家后,他切切不安与疏远……再到刚才那句“宣宣爱你”。
全部连起来。
丁宣不是戒掉口癖,也不是不爱连萧,他只是害怕。
他不会表达,可能至今也不明白那段分别究竟是因为什,他区分不短暂分别与彻底分离,他被失望笼罩太多次,以致于回到家那久,每天、每个见不到连萧,与连萧分开日子,他还在害怕,甚至在等待——害怕下次突然分别,等待再次被连萧抛弃。
面对害怕与恐惧,任何人都能制造武器来自保,来反抗。丁宣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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