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鱼根本不让人碰,也不知道死,今天早上人没去他屋里闻闻,股子腥味,估计都不知道死几天。”娜娜说。
“也不止是鱼,他什东西都不让人碰,有回妈给他晒被子,把他枕头换个枕芯,他还把妈咬口。”
娜娜口中每句话,在连萧心里都能组成画面,同时组成把把冰刀,刀接刀地往他肺里捅。
“你们打过他吗?”他哑着嗓子问。
娜娜张张嘴,很快又闭上,端起茶杯接着喝。
然后对着连萧眼神,她神色很复杂地皱皱眉毛,“是觉得他呆在家……太可怜。”
“不像个人,完全就像个动物。”
连萧心口骤地缩。
这之后娜娜说每句话、复述出丁宣在他们家里每个场景,都如同往他心口钻进根竹签,挑破心室里根又根细微神经。
——刚被留在丁宣姑姑家那几天,丁宣根本不吃饭,水也不怎喝,连觉都不睡,只是叫。
”
连萧厌恶地拧拧眉毛,没接话。
“跟你说实话吧,妈非要把丁宣要回来,就是为弄那个破机构。”娜娜给自己倒杯热水,捧到面前小口啜着,“她前几年不知道从哪听人说这个好挣钱,就动心思。”
“开始没生源,必须得有活广告,她就把丁宣要回来,跟弟其实都不同意,但是拗不过她。”
“们家情况你知道。”娜娜幽幽地垂下眼,“妈太想多赚点钱,她也是想让家人日子好过点。”
“不能说打。”她转转眼睛,“但是有些时候他
叫连萧,与些无意义古怪嘶嚎,要出门,要找连萧。
丁宣姑姑只能把他锁在房间里,等他闹困睡会儿,家里才能安静下来。
后来等丁宣逐渐接受新环境,或者说,他接受完自己处境,终于不再叫,就开始自己锁自己。
除上课与必须出来吃饭洗澡上厕所,他只闷在房间里,也不知道在做什。
有时候吃完晚饭,家人在客厅看电视说话,喊他他也不去,像个游魂,在房间里天天熬。
“你们家想好过。”连萧带着嘲讽轻轻复述出这句话,下颌骨都绷得发紧。
“但是没好过到哪去。”娜娜看向丁宣,“这种班不是说开就能开起来,学费是贵,但怎都留不住学生,家家有这样小孩都是到处跑。”
“不瞒你,其实家直在往里贴钱。”她说,“妈老以为撑过去就好,其实早就撑不住。”
连萧预感到娜娜要说没什好话,但他真没想到,会让人恶心到这个地步。
“你别这看,亏钱归亏钱,妈也没虐待丁宣。”娜娜又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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