漾扁舟于陶嘉兮,分袂不以之引星极。
慷慨兮不发相思乎,惆怅兮莫道怀弥……1”
歌声朗朗,行云流水般穿到琴声与筝声夹缝之间,双方你来往杀气受此缓冲,竟然为之窒。
歌声中几分酒意疏狂,潇洒随意,毫无争胜凌人之心,却轻易地化解琴音中扰人哀思寂寞,也冲淡筝曲里杀气横溢锋芒。
方才琴与筝争斗,宛如使人置身于两军争斗夹缝之中,血气盈鼻,惊沙扑面,命如累卵,身不由己,因而心神散乱,气血逆行,若是定力稍差,不注意走火入魔,更是有着性命之忧。
展榆也从船舱中走出来,说道:“师兄,你身上有没有带笛箫类乐器?这两个人战势胶着,已经停不手,这样下去,咱们没事,旁人可受不。”
他说着看陶离铮眼:“你瞧瞧,陶二公子修为不差,现在眼睛都发直。”
陶离铮:“……”
算,就当是这样吧。
叶怀遥自认为是个武夫,平时调琴弄箫太影响他打打杀杀,听展榆问起,说道:“这还真没带。”
刚刚在及时赶来下属们援助下,拿下赵松阳以及他同伙,此时满头满脸都是血污汗水。
他本来不大在意,但转头看到叶怀遥,见对方华服翩翩纤尘不染,就也莫名觉得有些局促起来。
陶离铮伸袖子擦把脸,这才说道:“刚才,多谢你。”
叶怀遥转头冲他笑,因为周围嘈杂,他也将声音提高些,更显语音清朗:“好说。为府上名厨,这忙也不得不帮啊。”
忽聚忽散地白雾将月光水色滤层,晦明不定,点点星光艰难地挣扎而出,碎金样停栖在他发间襟上,海风浩浩,将远处激烈琴音送来,也拂动人身形翩翩欲飞。
但叶怀遥歌声却完全不同,虽然同为以乐律争斗,但那意气风发歌唱,宛若将眼前枯骨黄沙化作春华烂漫。
他想想,又道:“不过没事。”
此时琴箫之声争斗愈发激烈,他找准个空子插进去,抬手扣舷而歌:
“春日迟迟兮桑萋萋,红桃含夭兮柳舒荑。
明月皎皎兮天濯彩,弈弈沧浪兮漫宿奇。
君不见吾行良辰兮,念衷情之乱离。
叶怀遥在雾气与光影中这回眸笑,简直仿佛昙花盛放般明艳动人,叫陶离铮刹那间竟然恍惚。
他定定地看着叶怀遥,只觉得自己心跳“怦、怦、怦”撞击着胸膛,随着远处拨弄琴弦起躁动。
陶离铮觉得自己定见过这个人,但是什时候,难道真是梦里吗?
或者此刻场景美好如斯,盖因为现在才真是场梦?
静默之间,只听琴筝荡荡,音韵回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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